“许师兄稍等片刻,我这就禀告宗主。”
说罢也不管身旁一脸懵的小师弟,正要施法传信时,一道极其温和的声音从云端坠落:
“让他上来吧。”
男子似乎早有预料,收了玉牌,越过二人走向云阶,留下两名弟子面面相觑。
“他就这么上去了?”
“什么情况啊师兄,这...他说他是凌华宫的弟子,还有这玉牌,那上头那位是?”
“哎呀,他就是我刚刚要说的那个人啊师弟!百年前唯一一个跨过九千云阶拜入当今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凌华宫门下,玉宸仙尊的首徒!”
没有什么比刚刚想要讨论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还令人惊骇的事了,何况是这等人物。
“啊!???”小师弟此时才得知什么不得了的事,他浑身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甚至感觉人有点发麻:“那为何我重来没有听说过。”
“师弟你刚来宗门不久当然不知,这事时隔百年之久,且事关凌华宫,大家自是不敢多言,我也是偶然听几位师兄师姐提起,这才知晓一二,当初......”
二人的对话声逐渐被雪幕掩盖......
许衍安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感受到风雪之声骤减。不同于刚刚刮骨般的雪片,这里的霜华轻轻地、柔柔地落下,仿佛在触碰他的眉梢时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闭了闭眼,感受这阔别已久的温柔,喉间涌上一股酸涩。
一步,两步。
从来踏入不渡墟那刻起,他就刻意收敛了灵力,任由寒意渗入骨髓,此刻却觉得脚下是炙人的灼热。五百年前,他也是这样一步步走上来,那时心中满是少年意气,憋着一股气拼了命也想要成为那人的弟子。如今再走,却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回忆的碎片上,扎得他生疼。
雪渐渐大了,落在他的肩头,像是要将他压垮。
可他的脚步却愈发坚定,仿佛这九千云阶是他与那人之间唯一的纽带。走到第一千阶时,他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在瞬间被风雪冻结。他抬手抹去,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恍惚间又想起那人曾在这阶上为他拂去额前细雪,低声说:“慢些走便是。”
许衍安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慢些走?他这一走便是五百年,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些事,凌华宫的这几百年,他们之间又会是何景象。
走到第三千阶时,没有灵力阻隔,走在云阶的每一步都如同戴上了千斤镣铐,他双腿已经开始发颤。风雪中,他仿佛听见了当年那人的声音,清冷中不带着一丝感情:“好,我放你走。”他攥紧了袖口,指节泛白,却不肯停下。
第五千阶,风雪渐歇。他的呼吸已经沉重得像是要撕裂胸腔,可他却觉得这痛楚比什么都真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身上的五脏六腑都似要被搅碎,可他却甘之如饴。因为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他确信自己不是在梦中,他如今回来了,他能再见到那个人。
第七千阶,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风雪中,他似乎看见了那人的身影,依旧是一袭白衣,站在阶顶等他。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只抓到了一片冰
(本章节未完结,点击下一页翻页继续阅读)
冷。他低头看着掌心融化的雪水,忽然笑了。原来,他还是这般痴妄。
第九千阶,他终于踏上了最后一步,天地间倏忽也随着他的止步而一片寂静。他抬起头,像是望向阔别百年岁月的旧友——
巍峨的宫殿依旧矗立,琉璃瓦折射着旭日金辉,像融化的翡翠般流淌着青金色的光瀑,每一片瓦当都浮着层半透明的光晕,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檐角挂着的铜铃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山门两侧的青松依旧挺拔,枝头压着沉甸甸的雪,仿佛在等待什么。
他站在那里,久久未动。
这一路而来,风雪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可他却感觉不到冷。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可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风雪将他裹挟,他想,离别的这百年里,那人会不会有那么片刻想起他?
“师尊......”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你听得到吗......
(本章节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