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費勁地睜開□□涸的血液糊起來的眼,「你大哥他們呢?」
聞朝沒有回答許氏的話,只是不掩眼中陰鬱,對著守在兩側的獄卒使了個眼色,兩個獄卒立即走上前去,為許氏的雙手安上了夾板,在許氏驚恐的求饒聲中,兩人用力地拉扯夾板的繩子,竹板收緊擠壓許氏的十指。
慘叫聲中,依稀可以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響。
聞朝走上前,用許氏聽得見的聲量,冷冷道:「依照我朝律法,你所出一脈當盡數斬首,一口不留!」
聽此,許氏心底最後一點希冀也破滅了。
在聞朝的示意下,獄卒停止了施刑,許氏停止了慘叫,疼得渾身發顫,話語帶著哀求。
「大郎與大姐兒是你的親侄兒!你不能這麼絕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聞朝厲喝,「當年你夥同聞昌給我母親下藥時,怎就沒想過東窗事發之時,會禍及子嗣?」
牢房裡只餘下冗長粗沉的喘息,與血滴落在地的聲響,許氏雙目空洞地虛看著前方,二十餘年前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猶如走馬燈一般閃過了一遍。
她失神地呢喃,「分明是她先搶我的位置……分明是她先動的殺心……我不過……我不過是想活著罷了……」
第099章 喜歡他
縱然有零零碎碎的線索拼湊出這件事情的大致過程, 但終有一些細節始終不為眾人所知。
聞朝攥著皮鞭子的手縮了縮,牛皮包裹著的手柄被他掐出了一道甲印,「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左右你也是死路一條, 若全盤傾出,我倒高看你幾分。」
許夫人閉上了眼睛, 冰冷的汗水從她額頭上滑落,想起往事, 她卻又覺得腦子有些糊塗。
她好像在醞釀, 短短的時間仿佛被拉得無限漫長。
接近當年的真相,舅甥二人心裡著急,卻沒有催促。
不知過了多久,許夫人忽然笑出了聲,那串笑聲怪異尖銳, 帶著唏噓與諷刺, 扎得人耳朵疼。
「憑什麼……憑什麼聞昌要為了她,趕走我和我兒子!我們母子倆在莊子上過活, 像見不得光的老鼠,旁人見了都能來唾一口!那年冬日, 聞昌尚公主, 我兒卻險些病死在莊子上!」
從前的事情聞朝並不清楚,但順安帝卻是旁觀全程。
順安帝冷笑, 「聞昌為了做駙馬,他承諾會將你們母子安置在別處,明安從頭到尾不曾說過要讓你們母子去莊子,甚至讓聞昌善待你們母子, 怎麼聞昌的錯還要強安到明安的頭上!」
「那憑什麼她要在得知聞昌來看我與我兒後,對我們趕盡殺絕!」
許氏嘶聲吼著, 尚不等順安帝與聞朝說出什麼,牢房鐵門發出銳利的聲響。
「你做了什麼你心裡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