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能猜到他真正想問的話,那個問題她這幾日也問過自己無數次。
傅修遠的那些付出,倘若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可她知道了,就不能視若無睹。
如果真的狠心把他忘掉,她良心難安。那麼多年的情誼加上錯怪了他的愧疚,足以讓她不顧一切奔向傅修遠。
可她做不到,不光是因為玉城攔在其中,更是因為她同樣放不下陳君遷。
但凡他待她有一點不好,她都不會這樣難以抉擇。
可她不敢說,真說了,她怕他會覺得他只是她困於現實無可奈何的選擇。畢竟連她自己都還沒徹底想明白的問題,她不覺得她能解釋得清楚。
痴痴看了他許久,沈京墨支起身子主動吻上了他。
這樣,就不用回答他的問題、也算是回答他的問題了。
陳君遷抱著她的手臂僵硬了一瞬。
她不想說。
選擇他,大概只是將就。
但沒關係,是將就也無妨,至少她現在留下來了,而傅修遠也已經離開。這樣的世道,他只想好好和她過好每一天。
日子久了,他早晚會從她的逼不得已變成心甘情願。
想到這兒,陳君遷環緊沈京墨的腰肢,一手撫上她腦後加深了這個吻,直吻到她氣喘吁吁,他擦去她唇角銀絲:「睡一會兒,下午我帶你出去轉轉。」
出門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沈京墨有了精神,但不想走路。陳君遷裝了些零嘴兒,把她扶上馬背,兩人共乘一騎。
他也不知要去何處,就騎著馬慢慢走,路上沒什麼人,小夫妻靠得又近,貼耳說些悄悄話,也別有一番意趣。
走出了村子,兩人站在岔路口上不知該往哪處去。
沈京墨想了想,抬手一指頭頂的柳枝,讓陳君遷折了兩條下來,掰成四截長四截短,她把八段柳條捏在掌心:「抽一條,長的往左走,短的往右走。」
反正他們也沒有非去不可的地方,那就隨便去哪裡都好。
兩個人就這樣,遇到岔路就交給柳條去選擇,一路七拐八繞,還真走了不少以往從未走過的風景。
當然,只是沈京墨沒見過。自從開始畫長壽郡的輿圖,陳君遷已經對整個郡的大道小徑都了如指掌了。
夫妻倆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
雖然已經是二月底了,但晚上還是有些涼風,陳君遷明日還要早早趕回衛府,沈京墨便提議該回家了。
他卻不想今天這麼快結束,把人抱下馬來,非要挽著她的手一起慢慢走一會兒。
附近都是山林,沒人會看見,她就隨他去了。
只是下午聊得多了,沈京墨有些累,沒再與他談天。兩個人安安靜靜走了沒多久,突然察覺到腳下的大地傳來隱隱的震動。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看到陳君遷也疑惑地蹙了眉,沈京墨就知道她沒有聽錯。
那動靜,像有千軍萬馬疾馳而過。
二人對視一眼,循著動靜爬上身旁的小山頭,伏低身子往下看去。
暗夜中,一支穿著古怪軍裝的騎兵連火把也沒打,摸黑前行,山路崎嶇,竟一眼看不到隊伍的尾巴,但這身打扮絕非大越的軍隊。
而他們前行的方向,赫然是長壽郡!
第95章
圍城(上)(二合一) 「我要是生在上……
正午時分,沈京墨挎著一隻小竹籃,從衛府去往北城門。
一路上,原本熱鬧的店鋪全都關門閉戶,幾個糧倉下滿是巡防的衛府兵士,糧倉不遠處搭了粥棚,城中百姓正排著隊去領一碗沒幾口米的清粥。
排隊的人群里無人說話,施粥的人也沒有出聲,人人面無表情,仿佛已經失去了恐懼和發愁的力氣。
走過粥棚不遠,沈京墨看見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正把一碗清粥往嘴裡灌,身邊的孩子抱著個空碗,眼巴巴地看著女人的碗,不停地咽著口水。
女人把上面清水一樣的湯喝完了,剩下半碗混著幾粒米的稀粥,她遞給了蹲在身邊的孩子。=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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