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平侯府主母已逝世多年,他一直未曾續弦,後院空乏連個姨娘都沒有,現在忽然就對一個人上了心,要照岑穆這樣說,倒也不足為奇的。
不過娶一個男人實在是有些可笑了,還是娶一個戲子,上不得台面,沈雁北眼底有些冷意,是對這樣荒謬之事的不贊同。
「你天天往皇宮跑,就是為了同我說這些?」收起思緒,他問。
「當然不是。」岑穆收起一臉苦相,敲著手裡的摺扇道,「我是聽說那個狐狸精明天又要在天音樓登台了,
殿下你明天不是正好要出宮嗎,同我一道去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德行,竟然能把好好的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雖然一直在沈雁北耳邊提起蘇禾,但是其實岑穆是沒有見過他本人的,一來是覺得那樣的見了就氣不打一處來,眼不見心不煩,二則是根本不屑於見那樣的人。
可是現在眼睜睜看著宜平侯對那邊越陷越深了,他終於坐不住了,決定去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又登台?」沈雁北眼底一抹深意,藏在冷淡的眸中,「這麼快又出來禍害人了。」
他當然知道岑穆捎上他的原因,還不就是怕明天在天音樓里遇到侯爺會挨訓,到時候有他在身邊這點自然就不用擔心了。
於是第二天,換了一身便服的沈雁北便跟著岑穆一起到了天音樓。
兩人沒有定雅間,據說這裡的房間千金難求,提前好幾天就已經被人包下了。
更有甚者為了能保證每次不錯過蘇禾登台的機會,直接常年一直包著雅間,就算是尋常人沒來地方也一直留著。
其實就憑沈雁北跟岑穆的身份,要一個雅間也是簡單一句話的事情,但是岑穆覺得這樣就相當於給那人捧場了,寧死也不會幹的,於是兩人只隨便定了一個普通的位置。
去的時候裡面已經人滿,擁擠非常,也熱鬧非常,沈雁北跟岑穆找到位置坐下,岑穆還在嘖嘖:「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不是什麼很好的語氣。
兩人來得不算早,所以剛坐下沒多久,前面的戲台子上就出現了一道人影。
在裝扮過後的蘇禾登台出來的那一刻,原本有些吵鬧的樓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岑穆先是不屑的冷哼:「也不過如此。」
到後面他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了。
天音樓內變得很靜,只剩下台上青衣細而綿長的聲調,如黃鸝啼鳴悅耳,細聽之下有種深情哀怨的韻味。
他身形高挑,眉目雅致,那戲服一襯,水袖一起,裊裊婷婷婉轉顧盼間皆是情意,就真的猶如戲中人,讓人隨著他的情思去憐惜,這戲台是天生給他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