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連連說是,又是一番告罪,沈雁北忽然卻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一張陰沉的臉瞬間晴朗了起來。
若是蘇禾同自己置氣的話,這不正是他要的結果嗎?他看出自己的冷待,興許很快就能知道他惹了自己不快。
最重要的是,現在因為這件事而生氣的人不止自己,不再是他自己一廂情願。
現在就要看誰先沉不住氣去找對方。
像是兩方博弈一般,反正,他是不會輸的,不會讓蘇禾知道自己對他的在意。
沈雁北想開了,就等著被冷落的蘇禾先耐不住來找自己,但是等了好幾天也沒有一點音訊。
他每日派人去打聽,但是依舊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蘇禾好像忘了他一樣。
他從前可不這樣的。沈雁北想,從前哪一次不是蘇禾主動的,現在是吃夠了所以就不管了?這樣看來蘇禾才是始亂終棄穿上褲子不認人的那一個。
閒在府中等了幾日也沒有音訊,這日沈雁北出了縉王府,表面上是為了散心,其實是想著自己尋常在府里蘇禾不好見,自己現在出府了,這人總該來找自己認錯了吧?
大張旗鼓的到了一個茶樓,進了雅間之後沈雁北便百無聊賴的喝茶,沒多久聽到下面傳來一陣哄鬧的動靜。
推窗往下看去,便見到一群人起鬨讓人唱曲,而被起鬨為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禾。
「蘇老闆尋常在戲樓唱得,怎的今日在這裡唱不得,不都是個唱,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促狹揶揄的聲音格外明顯,沈雁北聽著,看著樓底下的人被人攔住不讓走。
手指一松,沈雁北隨手把手中的杯盞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響起,下面的人都紛紛抬頭看到了窗邊的沈雁北,頓時都息了聲。
一下子就安靜了。
在看到蘇禾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沈雁北就已經敢肯定,這人絕對就是來找他的。
不過要跟他賠禮道歉,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蘇老闆便唱一折吧,總歸都是解悶。」他也看向蘇禾。
本來旁人以為縉王是要替蘇禾解圍的,畢竟之前就聽說過沈雁北把人帶到王府里去待了好幾天,總歸兩人肯定是熟稔的,就算再情分微薄,縉王也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現在事實卻與之相反,旁人來不及詫異,沈雁北又出聲了:「怎麼不唱?」
表面上看,兩人隔著一段距離樓上樓下相望,沈雁北語調冷冷,看不出旁的,沒人知道兩人交接的目光里,都不著痕跡的藏著些什麼。
「王爺讓我唱,我自然是得需唱的。」略頓了一下,目光誠摯萬分又無可奈何,「不過之前我曾立誓,自此以後只為一人唱戲,王爺這是要讓我自己違背誓言遭天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