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跑走辦事,姜閒也返身出院子,帶著雲雁慢慢走去花廳。
花廳中,賈金燕此時的模樣,和姜閒先前見過的幾次釵裙華麗的打扮大相逕庭。
現在的她滿臉憔悴,厚厚的鉛粉都擋不住眼下的青黑,連帶著首飾和衣裙都好像失去了光華。一雙眼睛紅得可怖,不知道是睡不著覺熬的,還是擔心害怕哭的。
姜閒剛才看著姜貴感受到的暢快,此時再一次由心底升起。
賈金燕一見到姜閒,立刻從椅子裡站起,迎上來前說:「閒兒,你可知道,貴兒已經失蹤了好些天!」
姜閒淡淡地掃她一眼,越過她走進廳中,在上首主位坐下,端起婢女準備的茶,才不緊不慢地回道:「是嗎?姜尚書與夫人先前都未讓人給我傳訊,我現在才知。姜貴不是在國子學念書,怎會失蹤?」
賈金燕眼中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恨意,又強自按捺地說:「你父親不在家中,我一個婦道人家,對外頭的事什麼都不知曉。現在我只想儘快找到貴兒。」
看得出來,上一次榮少錦找人綁走姜貴的事,把姜家嚇得不輕。上次姜貴只被綁了大半天,聽說回家就躺了三天沒下床。
賈金燕越急,姜閒越是慢條斯理,喝了幾口茶才說:「那夫人該去催官府,來尋我也沒用,我又不知道姜貴在哪裡。」
姜閒說完,自己都能在心裡幫賈金燕接上一句——「官府要是找得到,誰還來上門看你臉色」。
就見賈金燕臉上扭曲一瞬,又趕緊調整好求人的姿態:「官府一直在找,可實在是尋不著。我曾聽說,長公主府中的家將,有許多原來都是軍中精兵,極擅打探。求你派人幫著一起找找。」
姜閒聽完,驚訝地看著她:「夫人怎會想到這個?他們可是長公主府里的家將,你為何會覺得我能支指得動他們?這事只能等開陽侯回來。」
賈金燕手中的手帕已經絞成麻花,哀求說:「閒兒何必說這種話,現在滿京城都知道開陽侯最是寵愛你,你的話下面人哪會不聽。算我求求你,找找貴兒吧!他可是你親弟弟!」
姜閒放下茶杯,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夫人能做到一件事。」
賈金燕著急道:「你說,我一定做到!」
姜閒:「當年夫人曾讓我娘跪過你。如今,只要你去華澤給我娘磕頭。當年我娘跪過多少次,你就磕上多少個。你磕完,我就馬上派人出去幫忙找姜貴。」
賈金燕又驚又怒地瞪圓了眼,氣得手都在抖:「你!」
姜閒:「看來夫人是做不到了。那就送客吧。」
說完,他掃視過候在花廳里的婢女。
立刻有兩三個婢女上前擁住賈金燕,強硬地「請」她離去。
賈金燕發現實在說不動姜閒,開始高聲罵姜閒,不過很快被婢女捂住嘴,帶出花廳去。
姜閒看著她猙獰的表情,和被推著走的狼狽,就如同大夏天裡喝了冰鎮蜜水,身心舒暢。
就可惜,沒能讓他娘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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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一團小白毛在拼命蹦跳,後面一團大點的黃毛在緊追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