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可以分開了,哥哥在做夢,我們死也不能分開。」
「弄髒我吧,沒關係的,哥哥的一切我都喜歡。」
少年的話語瘋瘋癲癲,一次次迴響在耳邊。
帶著濃烈的、痴狂的,快將他吞噬殆盡的愛意。
「嗚……」
鍾瑾寧翻著眼白,渾身失了力氣,嫩紅的舌尖無力地耷拉在濕漉漉的唇外。
少年低低地笑著,灼熱的手指掰著鍾瑾寧的臉,又來親他。
靈活的舌尖描摹著他的唇形,在艷紅的唇縫間進進出出,嘖嘖地吸吮著,再去舔他唇角流下來的津液。
「好可愛……」盛熠的語氣痴迷,「好喜歡哥哥……」
鍾瑾寧蒙著的黑色絲帶被蹭亂了,只遮了一隻眼,斜斜地耷拉在鼻尖上。
露出的另一隻眼眸微微半闔,迷濛失神,纖長的黑睫像沾著雨露的脆弱蝶翼,輕輕一眨,晶瑩透明的淚溢了出來,滾落過一點紅痣。
像被玩壞的漂亮人偶娃娃。
盛熠哄他:「哥哥說愛我,我就放過你好不好?」
鍾瑾寧磕磕巴巴的,木訥重複:「愛、愛你。」
盛熠的視線灼熱,一瞬不移地緊盯著他,道:「說不會離開我,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這句太長了,對於神志不清的鐘瑾寧來說是個難以完成的任務。
少年便一遍遍地耐心誘哄,引導到他完整地說了出來。
結束以後,鍾瑾寧累得像身體散了架,幾乎是昏睡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臥室只留了一盞小夜燈,投落朦朧的光。
鍾瑾寧恍惚了會兒,發現床單是乾燥的,身上也換了一套柔軟乾淨的睡衣。
他的喉嚨一陣乾渴,想撐坐起身,手臂卻沒什麼力氣,跌倒了下去。
臥室的門被推開,盛熠手上端著杯水,看見鍾瑾寧醒了,趕緊走來幾步,喊:「哥哥。」
少年坐在床邊,攬著鍾瑾寧坐起來,餵他喝水。
鍾瑾寧靠在盛熠的胸膛上,要不是有他的手臂撐著,整個人都要往下滑。
他低下頭,勉強喝了小半杯溫熱的水,微微偏開頭。
是不喝了的意思。
盛熠將水杯放在床頭柜上,輕輕地握住鍾瑾寧的手腕,指腹揉著上面的一圈紅痕,神色帶了點懊惱,問:「哥哥,手疼嗎?」
鍾瑾寧的聲音是沙啞的:「疼。」
雖然手銬裡面墊了細軟的絨毛,但還是磨得難受。
盛熠低聲道:「哥哥,對不起。」
鍾瑾寧蜷在盛熠的懷裡,又輕輕地闔上長睫,神色倦怠。
盛熠儘量輕地把他放回床上,跟著上去,重新將鍾瑾寧攏進自己的懷裡。
鍾瑾寧問:「幾點了?」
「快八點半了,廚房裡溫著粥,哥哥餓的話,我端粥過來。」
盛熠的語氣透著小心翼翼。
鍾瑾寧道:「不用,我還不餓。」
盛熠抱著他,不敢說話,心情七上八下的,又是後悔又是害怕。
他沒控制住,這次做的好過分。
哥哥是不是討厭他了?
鍾瑾寧忽然問:「還生氣嗎?」
盛熠愣住:「什麼?」
「就是……我在車上說的那些話。」鍾瑾寧說話也沒力氣,慢慢地問,「你現在還生氣嗎?」
他也是結束後才明白過來。
大概從回來的路上開始,盛熠就憋著一股悶氣,根本沒被他哄好。
所以折騰著他,反覆讓他說著那些不會分開的話,甚至低聲下氣,求著哄著,讓他說了一遍又一遍。
盛熠的心跳急躁不安:「哥哥,你不怪我嗎?」
鍾瑾寧微微睜開眼,看向他,少年的眉眼間含著藏不住的惶恐。
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的小狗,耳朵耷拉著,神色怯怯,害怕會被主人趕出去。
鍾瑾寧問:「盛一,你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嗎?」
盛熠的喉結滾動,無措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對哥哥好,想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也在學著愛你。」鍾瑾寧道,「我喜歡你,也想和你長久地走下去。如果你因為我生氣了、難過了,要告訴我,不說出來,我猜不到的。」
他注視著盛熠的眼眸,拉住少年的手,緩慢地十指相扣。
——是盛熠平時最喜歡的牽手姿勢,掌心不留一絲縫隙,完完全全地貼合,手指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