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還有更損陰德之事!許光遠圈禁陰時陰刻降生與極陽之體的少男少女若干名, 日日裸身與他收藏的古玩和陪葬同吃同住,每日放血滴入所燃沉香中, 美其名曰養護古器之靈!日日裸身對於這群孩子來講是何等欺侮,還要以血滋養他損了德行得來的死物!我那可憐的妹子,已被掠去三百多個日夜!知府的府邸挑選下人極為嚴格, 若不是那孩子機靈想盡辦法遞了消息出來,我與這許多蒙在鼓裡的家庭怕是還要感恩戴德的拜謝那許光遠願意收了自家人做家僕!」
「民婦所述之事句句屬實, 還請大人明鑑!事情虛實,還請大人派人到青州一查便知!」
葉鳶聽了屬下的報告,強忍著怒火,卻仍是罵出了聲來。即使她在市井間行走多年,也在軍營里聽了諸多奇聞,仍是沒想到這世間還有這般詭事。葉鳶第一時間便讓水三傳信到青州,以防何甘平的人先一步銷毀了許光遠為禍一方的證據。
葉鳶想不到的是,那個傷天害理的許光遠派來的人,此時此刻正在丞相府跪地祈求。
「便是你主子親自來了,我現在也保不下他了。」何甘平厭煩地說,「老夫這一輩子,還沒見過你家主子這般蠢的人。我早就同他說過,他願意做什麼無所謂,怎麼說也要把屁股擦乾淨了。現在東窗事發,倒是知道跑到我這來哭,有用嗎?」
那被派來的男人,正是青州知府許光遠的親信,這親信為人倒是忠心,想到他家主子即將面臨的下場,悲從中來,跪在地上不停的對著何甘平頭磕頭,「求求相爺您救救主子,如今能救主子的也只有您了。」
「說的容易!」何甘平氣的鬍子都飛了起來,「你告訴我怎麼救?啊?一個三十來歲的女的,還帶了個孩子!你家主子怎麼看的家,就能讓這麼一個大活人,跑了這幾百里路來了京城?再說了,許光遠那些陰間玩物就那麼寶貝?他抓了一個兩個人還不夠,若不是這女的在公堂所言,我都不知道他膽子這麼大,一抓敢抓十幾個人!」
「相爺!相爺您別生氣,」那親信抬起頭,迅速抹了抹眼淚,跟著何甘平的腳步膝行向前,「我家主子他也是一時糊塗啊!」
「他糊塗?」何甘平氣極反笑,「我看他精明的很!他倒賣那些文玩古物,搶了人家的祖傳之寶,還不是賺了個盆滿缽滿?你跟我說他糊塗,你不如去跟聖上說你家主子失心瘋了,你看看皇位上那個人能不能放他一馬!」
「相爺!相爺!」那親信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無助地跪趴在地上,膝行著去抱何甘平的腿。「相爺,我家主子那不也是為了您嗎!我家主子得的那些好東西,還不是年年都給您進獻上來……」
話音未落,那親信便發出一聲悶哼。只見何甘平的面容在盛怒之下都變得有些歪斜,他聽了這話,一腳把扒在他腿上的親信踹了開,惡狠狠道,「你少在這裡給我攀扯!我要是你,現在就回去勸你家主子,把那些該露出來的不該露出來的東西給我收拾乾淨了!若是留下了什麼不乾不淨的尾巴,我不敢保證,你家主子能落得個痛痛快快的下場!」
那親信一時間被何甘平的狠厲嚇住,捂著自己被踹的肚子,如喪家之犬一般伏在地上,連呼痛的聲音都不敢出口。何甘平湊近那親信,俯身低頭揪起他的衣領,威脅道:「你也不想整個許府都遭此大難吧。許光遠一個人犯下的事,整個許家上下,包括你們這些下人家僕,也不願陪他一起受著吧。」
那親信哆哆嗦嗦,「相……相爺……」一句「我家主子一直忠心於您」到底是沒敢說出口。他也有家人,他家世代為許家奴僕,他作為許光遠的親信忠心是真,可想要活命也是真。
「聽懂了嗎?」何甘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親信的眼睛,聲音卻溫柔得叫人汗毛直立。
「聽……聽懂了,小的……小的……」那親信哆哆嗦嗦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