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頭時,她看到面前這個美貌婦人早已淚流滿面。陳清韻快步上前來將葉鳶扶起,連聲說著:「好,好……」
葉鳶見狀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這麼多年來,父母對於她來說似乎只是一個符號般遙遠的稱謂,直到今日都很難體會出實感。幼時在山腳下的那片村子裡,自己瞧見其他的孩童大多都有著父母呵護,那時的她最是渴望這樣的生活。即使白明酌在極大程度上滿足了她的孺慕之情,可白明酌行蹤不定,無法時時常伴她左右,於是就這樣習慣著,也就慢慢長大了。
皇貴妃在自己的宮中安排了一桌酒菜,簡簡單單的小圓桌,圍坐著葉明瀚與葉鳶葉槿。四個人仿佛就是平凡家庭中最普通的父母與女兒們,其樂融融地共同用著一桌餐食。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這段短暫而又溫馨的時光,聊著些京城家常的閒話,輕易不去觸碰朝堂與過往之事。
只是用完餐食,氛圍反倒變得不如之前那般自在。葉明瀚適時道:「朕還有一些政務要忙,年根底下,得把那些瑣事都處理乾淨了,才能好好過個新年。」
母女三人送走了皇上,這時葉槿也貼心的提出要回宮休息。陳清韻的朝花殿內一時之間冷清了許多,初次相認的母女倆在殿內相顧無言。
陳清韻僅僅是無聲地瞧著葉鳶,便又要落下淚來。
葉鳶心中嘆息,母妃若是再哭得久一些,自己只怕是又要被她勾出眼淚來。葉鳶出言安慰道:「母妃為何還要落淚呢?如今女兒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嗎?」
陳清韻連忙點頭,一邊說著,「回來好啊,回來好……」一邊手中慌亂地拿手帕擦著眼淚。周圍的侍女適時遞上新的手帕,葉鳶伸手接過:「我來,你們先下去吧。」說完拿著手中的帕子,輕輕地點在陳清韻被淚水暈花了脂粉的臉頰上。
葉鳶攬過陳清韻的肩膀,拉著她在內室的矮榻坐下。葉鳶什麼都沒說,只是陪在她身旁,默默地為她拭著淚,仿似瞬息間,便能穿越十幾年的時光,彌補這十幾年互相缺席的光景中,母女間的遺憾。
陳清韻的情緒也逐漸平復下來,終於能夠認真地仔細端詳自己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半晌才喟嘆一聲,「我的小阿鳶,長得可真好看啊。」
「自然是母妃與父皇本就生得好顏色,」葉鳶見陳清韻冷靜下來,便將手帕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拎起茶壺為陳清韻倒了杯熱水,遞給她,笑著說,「看起來我生的倒是更像母妃多一些。」
或許是母女間存在著某種天然的聯繫,之後的敘話就自然了許多。似乎僅僅是說上些許閒話,葉鳶就抑制不住地想要同對方更親近些。
因著葉鳶夜裡宿在宮中,母女倆聊得從容,甚至聊得興起陳清韻便直接將葉鳶留在了自己的朝花殿中。
「這會不會有些不好啊?」葉鳶以為宮規森嚴,宮中諸人的住所都是不能調換的。
「沒什麼,葉槿小時候不也是會有時偷偷跑來宿在我宮中,甚至就宿在我床上。」葉鳶瞧著陳清韻期待的眼神,只好默默地把「自己可比姐姐那時候大太多了」咽了回去。畢竟自己心中,也不知為何悄悄升起了些隱秘的歡喜。
入夜,葉鳶與陳清韻宿在了一間屋中,兩個人躺在床上,仍喋喋不休的聊著。恍然間,陳清韻覺得自己仿佛回退了數十年的光景,回到了陳家,回到了邀請自己的手帕交至家中小住,秉燭夜談的場景里。
「你……」陳清韻有些猶豫,還是問了出來,「與丞相的公子的婚約是真是假?」
葉鳶躺在床上,睜眼瞧著昏黃的燭火映在屋頂,「沒訂婚。誆何甘平的,他找了媒婆上門,我一直找理由拖著的。」
陳清韻嘆了口氣。她心中知曉,葉鳶還不能完全對她打開心扉,甚至親近之餘還留有些戒備。她也早就知曉會這樣,對於葉鳶來說,多些戒備是好事。她笑了笑,「也是,按理說,這些事有你師父和你父皇與你商量,自是輪不到我來操心。只是這做母親的,總歸是會多擔心一些,何公子倒是沒聽說過有什麼不好,只是何丞相非良臣,早晚是要……」陳清韻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葉鳶配合開口道:「女兒明白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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