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霜抿唇:「你們自己都救不了,指望我一個連醫術都不懂的凡人救?」
小和尚臉上卻顯出了一絲輕鬆:「只要您有心,有的是辦法。何況真論起來,其實只有您救得了他。救他也是救您自己,您跟我去一趟吧。」
「怎麼就只有我能救了?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
小和尚已揮動兩臂開了瞬移門:「您快點決定吧,我法力低微,這門只能開半柱香。小神君快支撐不住了。」
「能不能別神神叨叨的啊!」方別霜再次追問,可不論她問什麼,小和尚都只閉目念咒,不理會了。
方別霜盯著這門。
才幾息功夫過去,瞬移門的門沿就開始虛化了。
小和尚額上全是汗,顯然真的撐不了太久。
方別霜想到了那隻滴著血的小鈴鐺。
又想到了少年血淋淋的脊背與傷口縱橫交錯的尾巴。
他那些傷到底哪來的呢。難不成都是姚庭川那一擊打出來的?
他該不會真的要死了吧。
她再次看向手中白璧。
幹嘛給她這個啊,她又用不上。
「我不行了方二姑娘,」小和尚四肢都打起顫了,「一,二……」
「你們不會是想把騙我過去殺吧。我親耳聽到那個老妖怪說了,他要讓我賠命。」方別霜警惕問。
「他能敢就怪了!您放心,這護心鱗不還在您手上嗎?真有什麼危險您跑就是了!」小和尚累到要翻白眼了,「不不不行了,真的要不行了!」
方別霜揩掉護心鱗上沾的手汗,摩挲兩下,再度看向了瞬移門。
去還是不去?
去的話,萬一那老妖怪真殺她怎麼辦。
不去的話,不去的話……
從自身角度來看,不論怎麼考慮,她都不該去。
不去就沒有風險,去了就一切未知。
沒什麼好猶豫的。
那她在猶豫什麼?
方別霜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
還是不能止住那些在她腦海里不斷閃回的一幕幕。
先是小蛇透亮溫馴的豎瞳,再是少年含著淚的不甘紅眸;先是小蛇漂亮如緞的蛇尾,再是少年斷骨裂鱗的粗壯傷尾……
真是可憐。
一切都是因為可憐。
方別霜冷靜道:「勸你別抱太大期望,我說了我沒能耐,去也沒用。我去看看,是為了了結掉我與他之間這場陰差陽錯的糾葛,順帶還他贈鱗的人情。」
「行行行行,都行!」
她往瞬移門內踏入了一隻腳,強調道:「有任何危險,我都會立刻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