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燃看著他問:「你不去吃席?」
「不去,」老路擦了把汗,「我媽帶著桃兒去了,她每回都揣一兜的塑膠袋兒,說是打包給狗吃的,回家全進我和桃兒的肚子了,我不跟她去她頂多帶個肘子燒雞回來,我跟著去還不得讓我給她扛兩桶飲料啤酒啊。」
周燃聽樂了,把糖扔進嘴裡嚼了兩下,嚼的嘎嘣響。
「小時候也沒見她打包啊。」
「都是跟我姥學壞的,吃席不打包就算往外扔,」老路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麼,「哦對了,你以後結婚防著點,她現在不知道跟誰學的,開始自帶筷子了。」
「帶筷子幹嘛?」周燃問。
「上菜不發筷子,悶頭就是吃,誰還看婚禮現場啊,」老路比了個手勢,「她自己打了一捆,這麼粗,說隨了五百必須吃回本。」
夏眠沒忍住聽笑了:「參加婚禮還有這麼多說法?」
「有啊,」老路說,「你那邊沒有啊?」
夏眠搖搖頭:「不知道,就小的時候跟奶奶去過一次,光顧著喝飲料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沒挨揍啊?」周燃看著夏眠問。
「沒有,」夏眠一邊搖頭一邊認真地扎著皮,「就跟我說「你看我回家咋揍你的」,回家我就裝睡了,沒揍上。」
「挺機靈啊。」
周燃抬手抽出她手裡的仿真皮,隨手拆了個糖紙,把花生糖塞到她嘴邊。
夏眠「唔」了一聲,把著糖往嘴裡塞,含糊地說:「小孩睡著了不能打,江湖規矩,你小時候沒幹過這事?」
「幹過啊,但揍我也挨上了。」周燃說。
「為什麼?」
「因為我姐特意把我叫醒了讓我姥揍的。」
老路笑了一聲:「活該。」
他走到門口往外張望著,迎親的車隊要在市區里繞一圈再去酒店,隔著幾條街都能感受到熱鬧。
老路抱著手倚在門邊上,嘖嘖咂舌兩聲。
「你說這天兒這麼熱,新娘子咋想在這時候結婚呢?套著那大厚婚紗汗不得沾一身。」
周燃把工具收拾好扔在工具箱裡,頭都沒抬就反駁了一句。
「你大熱天穿褲衩還沾腚呢。」
「多麼沁甜的一張小嘴啊,」老路回頭看著他,拖長了尾音,「跟他媽抹了蜜似的。」
老路在門口張望了好一會兒,等外面徹底沒動靜了才回過頭看向周燃。
「對了,莊仲這兩天怎麼沒影了?」
夏眠聞言抬起頭也看向周燃。
老路繼續說:「打上回出海回來這孫子就沒動靜了,微信里消停的一批,跟死了似的。」
周燃的手頓了頓:「你沒問?」
「問了啊,這孫子回的驢唇不對馬嘴的,打字都說不利索,」老路一屁股坐進收銀台里,「我就說九年義務教育很有意義吧?科技發展的太快,文盲已經被淘汰。」
老路一邊說一邊翻著手機的聊天記錄。
「說是這段時間不想來了,問他什麼原因也不說,等我給他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