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快燒到三十九度了。
「晚上吃完藥再不退燒就去醫院掛水吧。」周燃說。
夏眠爬起來搖了搖頭,把身上的被子裹緊。
明明屋裡不冷,但她就是感覺有風往骨子裡鑽,又冷又疼的。
「沒事,」夏眠接過周燃遞過來的碗,「平時就是個藥罐子,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我都習慣了。」
周燃撥開夏眠的手:「燙。」
他舀著湯勺撥了兩下:「忍著把這喝完再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
屋裡暗暗的,周燃坐在床邊上一口一口餵著夏眠,她頭髮有些亂糟糟的,臉燒的發紅。
周燃看了一會兒,突然問:「你知道你現在這樣像什麼嗎?」
「像什麼?」夏眠含糊地問。
周燃抿了下唇:「紅臉的關公戰長沙。」
夏眠也不喝了,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周燃。
倆人對視了好半天,周燃低下頭。
「對不起。」
夏眠強忍著喝完了薑湯,腦袋往枕頭上一砸,直愣愣的怪嚇人,周燃「臥槽」了一聲,連忙伸手去接。
「我他媽以為人都硬了。」
周燃嚇出了一身冷汗,按著夏眠的腦袋說,「下次別這麼嚇哥了行嗎?」
夏眠眯著個眼睛,呢喃著:「我就是困了。」
周燃把碗擱在一邊:「那睡會?」
夏眠翻了個身,捏著周燃的手心按了按,輕聲說了一句。
「你陪我說會話行嗎?」
「行啊,」周燃聽著夏眠這話語氣也鬆了不少,「怎麼不行啊。」
他回握住夏眠的手:「你燃哥別的不行,就是話頭特別多。」
夏眠勾著嘴角笑了下,翻個身把臉埋起來。
周燃抬起她的下巴把臉撥出來,替她掖了掖被子。
「別悶著。」
「周燃,」夏眠輕聲叫了一聲,「你知道什麼叫戒斷反應嗎?」
周燃說:「講講唄?這詞太高檔了,我大文盲一個。」
夏眠沒忍住笑出來:「胡說,老路明明說你是學霸。」
「還學霸呢,」周燃笑著說,「我是他爸還差不多。」
夏眠笑了笑,輕輕拍打著周燃的手心。
其實她也說不太清楚,只是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腦子裡突然蹦出了這個詞。
「我這人其實一直都挺沒有追求的,沒有什麼夢想和願望,也沒有什麼自己想要的,更沒有朋友。」
夏眠突然開口靜靜地說著,她聲音有些微微沙啞,周燃就那麼聽著。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一個人來夏城這件事挺奇妙的,能遇到你們,我好像快過習慣這樣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