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過年的突然一走,一下又不適應了,總感覺屋裡都冷清了。」
周燃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啞了:「以後我多回來陪陪您。」
「以前好不容易把你姐給到帶大了,你姐跑了,好不容易把你給帶大了,你又經常忙著不回家,」老太太嘆了口氣,「忙前忙後伺候你倆一輩子,到頭來你倆加一塊都沒人家一個小姑娘一半聽話。」
周燃順著老太太的話應和:「啊,我們讓您操心得多。」
老太太癟著嘴,嘆著氣說道:「你們老周家的人心都狠啊。」
周燃的心跟著咯噔一下。
他沉默了半天沒吱聲,老太太也跟著慢悠悠起身。
「跳舞去了。」
大冬天外面哪有什麼跳廣場舞的,倒是公園那邊有個秧歌隊還彩排,老太太平時最不愛跳秧歌。
人都走到門口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身進了廚房拎了個小板凳背著手往外走。
那小板凳平時都是水草跟在老太太屁股後面拿著的,老太太走到哪她拿到哪,不用提醒,比誰都利索。
冷不丁一下,老太太自己都忘了這茬了。
周燃看著老太太的背影挺不是滋味的。
年初六的日子又降溫了,外面下了一天雪,一直到中午才出了大太陽。
周燃窩在小二樓里睡覺,他這幾天半夜總是反反覆覆的燒,但總算不是高燒了,就是折騰人。
夏眠連著三天晚上給他用酒精擦身子。
樓下乒桌球乓的直響,偶爾能聽見老路故意放大的聲音。
那是跟他置氣,故意鬧騰他呢。
周燃把被子蒙到腦袋頂上,憋著氣不漏,臉都給漲紅了也不願意出來。
老路把鍋鏟子往鍋里一扔,叮咣一聲:「去叫周燃吃飯。」
樓梯上傳來輕微的細響,周燃好幾天沒睡踏實了,就那麼一點動靜都被放大,鬧騰的周燃腦袋疼。
「不吃了,」周燃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我要睡覺。」
門口沒動靜了,也沒什麼回應。
周燃有點憋屈,也不知道上來的是誰。
要是莊仲和屁桃兒總不至於不理他,要是夏眠不理他,那他就更憋屈了。
周燃突然感覺胸口堵著口悶氣憋得厲害。
他媽的,都跟他置氣,都不願意理他。
就好像這事是他做錯了一樣。
周燃越想越難受,他越難受外面就越沉默。
他猛地一掀被子,衝著門口喊了一聲:「我說我不吃!」
小姑娘站在門框邊上看著他,小手不斷摳著牆皮,眼眶子通紅,一看就是哭過了。
周燃猛地一下愣住了:「水草?」
他以為是自己睡蒙了,緩了好半天才從床上坐起來搓了把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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