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繁笑道:「沒關係, 這種事你又沒法控制。」
荀子微怔住,臉色愈發難看。
到了第三日,他醒來時依舊汗水淋漓。這一次他扶額,自嘲地笑了聲:「我瘋了。」
身體不好發虛汗也是沒辦法的事, 趙錦繁安慰他說:「過些日子就好了。」
他聞言忽如釋重負,鬆了口氣道:「你說得對, 過些日子就會好。」
荀子微的身體日漸好轉,趙錦繁不用再時刻圍著他轉。得空的時候,就跑去田裡轉悠。
和那的姑娘嬸子們打成一片,詢問浮州開墾現狀。離娘說,她正在培育一種稻穀,這種穀子也許能在北方一年三熟,倘若能在浮州大地種滿這種稻穀,一年三次遍地黃金的景象定然很美。
趙錦繁想幫著她們做些活,不過那的姑娘嬸子們看她「有孕在身」,不讓她多干。
傍晚,荀子微來田間找她,那群姑娘嬸子打趣她道:「臻娘,你夫君又來接你回去了。」
打趣完她,還不忘對荀子微說:「三郎放心,我們可沒有讓你夫人乾重活。」說著朝趙錦繁平坦的小腹看了眼。
荀子微道了聲:「哦。
」
趙錦繁聽見那聲「哦」,一陣彆扭,跨過泥濘的田埂地,走到他身邊,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您應什麼應!」
荀子微道:「你都敢撒那種謊,還怕別人應嗎?」
趙錦繁別過臉不看他,道:「我當時那麼說也只是權宜之策,又不會變成真的。」
「的確,不可能變成真的。」荀子微看上去對這一點很是認同。
「那當然。」趙錦繁朝田間遍地金黃望了眼,打了個比方,「看到那的穀子了嗎?未耕耘未播種,如何能在沃土之上結出沉甸甸的稻穗?就如同太陽不會從西邊升起一樣,便是做夢也不可能。」
荀子微聽她如是說道,不知為何臉色一白,久久無言。
正是豐收時節,禾高鄉的姑娘嬸子日日都在田裡忙著收割,田邊堆滿了剛收割的稻子。連續半月都是放晴日,這夜卻忽起了狂風暴雨。
暴雨如注,自屋檐傾瀉而下,疾風拍得窗框直響。離娘穿上蓑衣斗笠連夜跑去田間,和鄉里的姑娘嬸子們一道,緊趕慢趕把堆在田邊未來得及收的稻子運回就近糧倉。
這要是動作不快點,好些收成要毀。趙錦繁去了糧倉幫忙把運來的稻子搬進倉里。才搬了沒幾捆稻子,荀子微跟來了。
「你身子不便,還是我來。」他還沒忘了他們之間的戲。
趙錦繁道:「可你的傷……」
荀子微道:「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力舞劍就行,做這些沒問題。」
一旁的姑娘嬸子也勸趙錦繁不要硬撐傷了「胎氣」,趙錦繁只好跟著年紀大的幾個嬸子去了灶房給那些冒雨在田裡的人煮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