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男人跟吸貓似的在他身上一頓亂蹭。
……
陽光照進臥室,周舟坐在床上,單手掩著面,臉色像是打翻的顏料,精彩萬分,面上的火燒感時刻提醒著他昨晚發生的什麼。
緋色漫上耳尖,如火燒雲般暈染開,周舟耷拉著腦袋從床上爬起來,跟幽魂似的飄到浴室,悶著頭用冷水洗臉。
感覺溫度降下去,他對著鏡子拉開衣領,紅色的印記在白皙的肌膚上尤其明顯。
很好,昨晚的計劃又雙叒叕失敗了,甚至那隻鬼還得寸進尺。
周舟的臉騰一下又紅了。
一定是那隻鬼搞得小動作,不然他怎麼可能做那種夢,雖然XP是自由的,但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不過那隻鬼還怪純情的,只抱著他蹭來蹭去,連衣服都沒脫。
周舟有種被大型犬糊了一身口水,巴掌又扇不出去的無力感,他看著鏡中自己清晰的黑眼圈,長嘆一口氣,他現在的模樣活像連逛好幾天窯子,渾身上下透著一個大寫的虛字。
白天忙,晚上也『忙』,再這樣下去他八成是要出國了。
去天國。
周舟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冰涼的感覺帶去心底幾分躁意,他扯下毛巾蓋在臉上,回憶昨晚,鬼應該還是那隻鬼,這麼多天下來,他大概記住那隻鬼的形態。
又粗又長,還滑溜溜的,跟他身上的印記差不多,夢裡的男人大概是那隻鬼的另一種形態。
周舟眉眼壓低,一個多星期沒有變化的鬼突然有了實體,而昨晚唯一的變動就是他從祁淵辰那拿回了牌位,或許鬼的變化和牌位有關。
難道說這件事和祁淵辰也有關係?
他很快否決這個想法,牌位是他主動要,祁淵辰才給的,對方應當不知情。
周舟滿腹心事,離開浴室,他目光落不到實處,漫不經心地走回臥室。
他習慣性拿起床邊的平板,一般洗漱後他會工作一會兒,趕趕稿,可剛打開平板,周舟的視線就被空蕩蕩的床頭櫃吸引了。
昨天他放在床頭柜上的食物消失無蹤,盤子裡一點碎屑都不剩,水果更是連肉帶皮消失得乾乾淨淨。
周舟快步走過去,他拿起邊上的奶茶,入手重量輕飄飄的,不用想,裡面肯定也沒了。
貢品八成是被纏著他的傢伙吃了。
嗯……真是個大饞小子。
周舟神情一言難盡,他唇角繃直,沉默好一會兒,伸手撫上牌位。
他拿不準貢品是誰吃的,若是牌位里的鬼還好,要是他家裡那隻,他就要擔心那隻鬼是不是連牌位里的鬼一起吃了。
「你還活著嗎?不對,你早就死了。」
周舟扶額嘆氣,他這算是給敵方送自助餐嗎?
他眼底帶上絲絲憐憫,對牌位說道:「中午我多給你放點,如果你還能吃就多吃點。」
希望是他想多了,不然牌位實慘,不僅莫名其妙被送人,還倒霉催地被其他鬼吃了,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牌位中聚成一團的黑霧緩緩流動,它流到邊緣,緊貼著周舟溫暖的指腹,柔軟的觸感劃遍全身,黑霧流動的速度更快了。
他的人類讓他多吃一點,他的人類在關心他。
黑霧翻滾,凝聚出觸手的模樣,它探出一角,在被周舟發現之前,它倏然潰散。
現在還不行……
周舟收回手,他望著指尖,心底奇怪,剛剛好像有個涼涼的東西貼上來,但又好像是他的錯覺。
他目光移到牌位上,仔細看了一圈,沒發現異常。
牌位暫時沒用,他又沒特殊癖好,這麼放著總覺得怪怪的,周舟伸手將牌位拿起來放到客廳去。
他琢磨了會接下來該怎麼辦,但顯然現在這個情況光憑他自己半吊子的水平完全沒法處理,周舟垂眸望著平板上的照片,上邊是離他家最近的道觀。
周舟看了一會,最終退出相冊。
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截稿日快到了,這玩意和鬼比起來不遑多讓,他前幾天顧著除鬼,根本沒畫多少,想到編輯的奪命連環call,周舟一臉菜色。
編輯打電話他是不得不接,不然對方直接線下單殺,跑不了一點。
一連好幾天,周舟白天忙得沒空多想,晚上則是能不睡就不睡,忙得昏天黑地,總算把稿子交上去,有了空閒。
此刻周舟只想睡個昏天黑地,可他一睡著,那鬼東西必定纏上來,擾得他不得安寧,他嘗試過夢中和男人對峙,但不管他睡前在枕頭下放了什麼武器,睡著也沒法帶入夢中,而且男人輕易就能讓他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