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色倏然一變。
周舟接著說道:「不管那個人是誰,他現在的狀態應該都算不上好,你說猴子現在還來得及再找一個與那孩子命格相似的人嗎?」
男人臉色已經完全變得僵硬,他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咬牙切齒地瞪著周舟。
周舟俯下身,靠在男人耳邊,目光時刻注意著對方的神情,「所以該著急的人是你,你沒有提要求的資格。」
他沖男人笑了一下,大步走出審訊室。
周舟把門關上,他還沒來及喘口氣,就看見大步趕來的陳警官,他先對方一步開口,「他用不了多久就會開口,至於他說的要求,你們看著辦,我先去趟洗手間。」
陳警官一肚子話被堵住,他憋出一句謝謝,看著周舟拉著祁淵辰離開。
祁淵辰跟著周舟走到人少的廊道內,他開口道:「廁所不在這邊。」
周舟停下腳步,鬆開祁淵辰的手,「我知道,我就是不想聽他念叨。」
孩子氣的話讓祁淵辰眼底泛起笑意,他抬手揉了下周舟的腦袋,說道:「你的表現很棒。」
周舟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他拉開祁淵辰的手,吐槽道:「你別整得跟我長輩似的。」
祁淵辰稍稍思索了一下,煞有其事地說道:「按年齡來算,我也可以是你的長輩。」
「想當我長輩?」周舟斜睨祁淵辰一眼,「你考慮清楚了?」
祁淵辰直覺前面有坑等著自己,克制著沒有回答。
周舟收回目光,語氣隨意地說道:「我們人類可不會和長輩談戀愛。」
祁淵辰聽完鬆了口氣,還好他沒回答,但這口氣松到一半又覺得不對,他噌的一下看向周舟,話語中藏著期待:「你再說一遍剛剛的話。」
周舟推開祁淵辰湊過來的臉,明知故問道:「什麼話?」
祁淵辰雙眼亮晶晶,像看見肉骨頭的大狗,「就考慮清楚的下一句,你說想和我那沒什麼。」
周舟嘴角微微抽搐,「我可沒那麼說。」
祁淵辰可真是生動形象地給他展示了什麼叫以訛傳訛。
「差不多。」祁淵辰不依,他從背後摟住周舟,那麼大高個掛在周舟身上,「反正就是那句話,你再說一遍。」
周舟不由失笑,祁淵辰這耍賴的模樣和小章魚簡直一模一樣,只是祁淵辰這體型壓在他身上可比小章魚實在多了,他偏過頭,對上祁淵辰的眼眸,笑道:「好話可說不得第二遍。」
祁淵辰見周舟真不肯再說,他臉一撇,埋在周舟頸窩處,「我不管,我聽見了,你說會一直陪著我,以伴侶的身份。」
周舟聽到這話,當場氣笑了,他拍了下祁淵辰的腦袋,「你知道得寸進尺四個字怎麼寫嗎?」
祁淵辰換著臉皮回答,「不知道。」
周舟輕嘖一聲,「我可沒答應你,夢等著晚上再做。」
祁淵辰不聽,祁淵辰抱著周舟不撒手。
周舟力氣又比不過祁淵辰,拉也拉不開對方,路過的人看他們兩的眼神明顯不對勁,周舟……周舟無話可說。
「你先起開。」周舟無奈,「回去再說。」
祁淵辰腦內自動翻譯,「你回去就答應我?」
周舟冷不丁蹦出一句,「我發現你挺適合去當甲方的。」
祁淵辰:「為什麼?」
周舟扯了下唇,「因為你聽不懂人話。」
祁淵辰:「?」
沒被甲方折磨過的祁淵辰沒聽懂這句話,但他大概理解周舟應該是在損他,不想真把周舟惹生氣,祁淵辰收斂了點,從抱改為牽著周舟的手。
周舟掃了眼兩人交握的手,這次沒再說祁淵辰什麼。
他正想拉祁淵辰回休息室坐回,一位氣喘吁吁的人從他身後跑來,對方氣都來不及喘勻,急沖沖地說道:
「你快會審訊室,土雞死了。」
周舟瞳孔驟縮,闊步趕到審訊室門口。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屍體,對方腦袋後仰,以一個活人絕對做不到的角度看著天花板,鮮紅的血從對方七竅中流出,染紅了穿著的囚服。
血泊匯聚在對方身下,一滴,兩滴,鮮血滴落的聲響成了這死寂中唯一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