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明天再過來吧。」林筠初不懂這邊的喪禮,葉新夏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柳魚兒給早已沒了生息的柳老漢清理著頭上的血跡,心中平靜至極,低聲跟著柳老漢說話。
「被唯一侄兒打死,你估計也是獨一份,堂哥昨日就被摁進了牢里,現在是真的連個摔盆的都沒有,大伯一家更是連面都不敢出,在家裝死,你說你從我們身上吸那麼多的血,都補貼了些什麼東西呀?」
心中再深厚的感情,早就在柳老漢的上躥下跳之中給磨沒了。
柳魚兒此時,只想著日後該如何將自己和妹妹養活,對於柳老漢,讓他乾乾淨淨地走,已經算是她們姐妹倆盡孝了,別的,也別想了。
第二日,柳魚兒正跟外家請來的先生說話,聽到門口有聲音,轉頭過去,就見林筠初和葉新夏相攜而來。
柳魚兒走不開,只好對著她們點點頭,忙著按照先生的提示去料理柳老漢的身後事。
死者為大,林筠初和葉新夏為柳老漢上了一炷香,見柳魚兒實在忙不過來,便自行離開了。
錦繡堂已經復工,葉新夏要上工,林筠初得送她過去,實在沒辦法墨跡。
第96章 心死
鄉下人是比較忌諱看見出棺的,所以葉新夏再三囑咐林筠初今日要是沒聽到炮竹聲就先不要回去。
林筠初聽話地貓在店裡給三個新店員做培訓。
劉二寶三人腦子還算靈活,一個上午講下來,三人對培訓內容都理解得差不多了,下午林筠初就懶得管他們了,自己往收銀台後的椅子一躺,拿帳本往臉上一蓋,睡覺去了。
柳魚兒按照先生指點的位置,帶著幾個專門做喪事的方面的工人到地里挖坑,等時辰到了就可以將柳老漢下葬。
誰知坑才挖了一半,就被兩個個陌生人給阻攔了。
「小姑娘,你們這是……要下葬?這可是我們家的地啊,你們是不是認錯地了呀?」
一個大叔杵在坑邊,見柳魚兒頭上戴孝,心裡有點膈應,但是態度還算溫和。
死者為大,一般只要沒什麼利益衝突,也不會有人去阻礙人家做喪事,不過眼下柳魚兒在自己的耕地里挖坑建墳,他卻是不得不管的。
柳魚兒一聽大叔說這地不是自己的,懵了一下,正在挖坑的幾個工人也停了下來,有點搞不清眼前的狀況。
「這、這怎麼就成了你們家的地了呢?這地里的玉米還是我和妹妹剛種下不久的呢,會不會是兩位長輩弄錯了?」
柳魚兒也搞不懂眼下的情況了,這地一直就是柳家的,都種了十幾年了都,怎麼突然就成了別人家的地了呢?
大叔見柳魚兒一臉狀況外的樣子,也懵了,想了想,對柳魚兒問道:「你們和鎮上東巷的柳老漢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爹。」
「那不應該啊,這地兒前陣子他賣給我們家了,連地里的作物都一起賣了,多收了我們三百文錢呢。說是家裡急需用錢,給侄子還賭債來著。你爹沒跟你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