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一聽,驚訝地直擺手。
「村長,我還年輕,糯寶又太小,哪裡就能進村族會,您還是選些年歲大的長輩來吧。」
村長卻早就拿定了主意。
他搖頭:「咱這村族會,主要以德行為重,和年紀沒啥關係,要是無德無能,輩分再大也不過是空長歲數罷了。」
「是啊。」劉婆子這會兒拍胸脯道:「我老婆子歲數就大,但我就樂意看糯寶當村族長老。」
張秀才也不停點頭。
「那可不,小糯寶可是咱村小祖宗,哪有成立村族會,不讓小祖宗進的道理!」
「你家今天還剛給咱村送了那麼些吃食,能讓咱過個好年。」老李頭眼淚婆娑:「就憑這個,誰都比不過你家去,你們娘倆可不許推辭!」
看著村里鄉親都這般盛情,馮氏推脫不掉,只能紅著臉默認下來。
「我已經想好了。」村長看著大夥,斬釘截鐵道:「以後咱們村族會,就以糯寶為尊,咱村要緊事宜,必得咱糯寶點頭才成,都知道了嗎。」
「好!」
「我贊成!」
「俺們都雙手雙腳贊成!」
村里學堂,頓時沸騰聲一片。
馮氏看著眾人,臉上滾燙滾燙,心裡也跟著熱烘烘的。
全村都是明事理,懂感恩的,這種村子,住起來才舒坦呢。
於是在這次後,村長便同時敲定了,以後村族會就在學堂議事。
這小小學堂,從此又承載了一份全村的盼望。
……
大中午的,小糯寶睡得可香,哈喇子都淌到了枕巾上,卻不知另一邊的學堂,自己已被選成村族長老了。
馮氏回來後,把此事跟家裡人一說。
全家都高興得直拍手。
就連蕭蘭衣也忍不住驚嘆。
啥村子啊,竟讓一個不到兩歲的奶崽做長老,真是奇事一樁。
感受到大柳村的淳樸和團結,再想想京城宦海的勾心鬥角,蕭蘭衣不由更捨不得離開姜家了。
樸實的村子。
溫馨的姜家。
還有招人稀罕的小奶娃。
這才是他真正想過的日子啊。
蕭蘭衣萌生出想要長住此處的念頭,心頭一陣悸動,就又想跑去幫馮氏燒炕了……
……
冬日裡天短,趁著離日落還有兩個多時辰,馮氏想著酸菜還沒醃。
這便讓兒子們搬來兩口大缸,要和兒媳婦一起醃酸菜了。
聽到屋裡蕭蘭衣又再添柴,馮氏肩膀一抖,生怕他再把炕燒成火爐。
就趕緊給他換個活做,讓他去照看小糯寶。
等小糯寶醒後,得知村族會一事,立馬摟著小褥子,在炕上興奮地滾來滾去。
蕭蘭衣心裡一陣疼愛。
扯過春哥兒的胳膊,給小糯寶擦了擦口水,這就抱著這乖寶去看醃酸菜了。
「閨女醒啦?」聽見聲音,馮氏扭頭一看。
就見小糯寶穿著棉衣棉褲,圓滾滾的像個球,正被蕭蘭衣抱著過來。
「涼!」小糯寶看向滿地的大白菜,好奇地伸伸指頭:「這是要做橫麼呀~」
「娘準備醃酸菜呢,醃完大半個月後就能吃了,到時候用來燉五花肉和粉條,賊香!」馮氏笑了起來,這就開始動手了。
醃酸菜,是莊稼戶幾乎年年必做之事。
只是這兩年太旱,白菜賣得貴了些,大柳村村民才不咋做了。
不然若是往年,白菜價低之時,那菜農都是趕著牛車,整車的往各個村口拉白菜。
每家一買就是最少好幾十斤,拿回去醃,能吃個大半年。
馮氏和兒媳們幹活利索,趕快就把白菜去了老菜幫,又過水洗好。
而後就把它們放進兩口大缸。
一顆顆白菜放下時,要互相摞在一起,每隔兩層就撒上少許咸鹽,再倒入清水,沒過白菜。
最後拿塊大石板壓在上面,把菜壓緊實,便算是齊活了。
眼看快完事兒,蕭蘭衣不由驚訝道:「等等,馮大嫂,醃酸菜這麼快就好了?不覺得少點什麼嗎。」
馮氏擦擦汗道:「少啥啊蕭公子。」
「不都是說,弄酸菜得拿腳踩嗎,你家這為啥不踩?」蕭蘭衣心直口快,有疑就問。
姜家人一聽,不免一陣惡寒。
誰好人家的菜,還要拿腳丫子踩啊!
小糯寶無語地撇過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