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瓮聲瓮氣地大叫:「姜豐苗啊,你、你快別拉了,真的,我們害怕啊,你沒事吧。」
小豐苗苦著臉,有氣無力地道:「滾,別嚷嚷,成心看我笑話是吧。」
沒多久,馮氏便帶著吳大夫,急匆匆趕到了學堂。
姜豐苗渾身虛脫,一見娘來了,勉強提上褲子,就哭咧咧往馮氏懷裡鑽。
「這孩子,莫非是吃壞了東西,你快告訴吳爺爺,早上都吃啥了。」吳大夫心疼地問。
姜豐苗抹了把臉上的汗珠:「就早上那幾樣,大米稀飯,鹹鴨蛋,昨個剩的叫花雞,炸糖餅。」
「哦對了,還有窗台上的糖豆。」
糖豆?
趕來的小糯寶頓時撓頭,和抱著她的蕭蘭衣,面面相覷。
下一刻,姜豐年他們就無奈笑了。
「你這傻孩子,哪裡有什麼糖?那是蕭公子拿的消食丸,是藥!」馮氏心疼得不行,又忍不住被氣笑了。
姜豐苗的嘴角一癟,咬著舌頭要哭:「怎麼是藥啊,明明是甜的,嗚嗚,我以後再也不亂吃了。」
好在,那消食丸不過是山楂、陳皮、太子參等製成,雖有藥性,但吃多了也不太要緊。
回去後,吳大夫查看過消食丸,安慰道:「無妨,對身子沒有大礙,就是會腹痛腹瀉半日,熬過去就好了。」
馮氏這才鬆了口氣。
她轉頭盯著炕上的豐苗,眉毛一擰,這就拽下他的褲子,來了頓「鞋底子炒肉」!
姜豐苗本就難受,現下又挨了打,小臉埋在被子裡,哭得那叫一個稀里嘩啦。
小糯寶簡直沒眼看。
只好爬到窗台,把上面消食丸換個地方收著,免得五哥哥再「觸景傷情」。
姜豐苗貪嘴,把消食丸當糖豆吃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村里。
鄉親們聽後都笑得好大聲,一時成了村里趣談,傳了有三五日。
姜豐苗雖是孩子,可也是在乎小面子的。
他怕自己竄稀的事,會被學堂的女孩們笑話,於是一連兩日都趴在家裡,死活不想念書。
最後還是馮氏舉起了鞋底子,笑眯眯威脅:「念書和挨揍你選一個,娘都成全你!」
姜豐苗才不得不麻溜穿鞋,頂著張臊噠噠的小臉,乖乖去了學堂。
上午,馮氏抽空去了工地一趟,查看福善堂擴建的進度。
順便又給短工們送了些茶水,都是做苦力的,她不想苛待了人家。
待回來時,小糯寶已經有些餓了。
她就蹦蹦跳跳地往馮氏身上撲,嘴裡分泌著口水道:「娘,糯寶餓了,晌午想吃酸菜豬油渣大包子!」
馮氏拖著她的小腚,掂了兩下就笑:「小傢伙就知道吃,只要你答應娘吃東西有數,不再吃撐肚皮,娘就給你做。」
小糯寶伸出粉淡淡的舌頭,舔了舔嘴角,「嗖」地一下吸溜走了口水。
她小嘴像是抹了蜜,這會子只往外倒好話,笑嘻嘻地彎著嘴角:「糯寶都聽娘的話,因為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會做香噴噴大包子的娘。」
三兩句好話,馮氏就被哄得找不到北了。
她心花怒放,抱著小奶崽這就進屋,趕緊生火燒鍋,準備煉豬油渣,可不能讓閨女等急了。
這時,蕭蘭衣聞著油香味進來,一聽說酸菜和豬油渣也能混著做餡,他立馬就大咽口水。
小糯寶拍著胸脯,直跟蕭蘭衣下保證書:「蕭鍋鍋,豬油渣和酸菜就是絕配,一口下去可香,能把人吃得走路都得扶牆。」
蕭蘭衣一聽便更盼著了。
他為了趕緊吃上,這便擼起袖子,要幫馮氏燒火。
「昨晚吃叫花雞,晌午又吃豬油渣包子,要是能些甜口的果子解解膩,就更好了。」蕭蘭衣忍不住嘟噥。
他畢竟是個貴公子出身。
平日裡在府上用飯,頓頓都是少不了五六樣果子的。
姜家的果子雖然也不缺,但畢竟東西得有出處,糯寶也不好弄出太多來惹眼,於是這些天就只弄了枇杷和山櫻,酸溜溜的不大合蕭蘭衣口味。
蕭蘭衣正琢磨,要不要在城裡找個果販,花些銀子,讓其每日送些果子進村。
這時,小糯寶就已經偷摸挑揀供品,湊出一籃子草莓、桑葚、甘蔗和青棗,假裝剛從外面拿進來。
「蕭鍋鍋,吃果果,這些都是甜的,看你喜不喜歡!」小糯寶抱著有她半個身子大的提籃,費勁地挪過去,聲音甜甜地問。
蕭蘭衣怕她累著,忙接過來驚訝道:「這麼多你是從哪裡弄的,姜大哥今日也沒進城啊,必不可能是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