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頭頂上,都插著整整七根長針,已經深入腦髓,有幾個渾身抽搐,還有一些甚至已經不動了。
「不必看了,是我以銀針刺入,試探她們的天資所致。」張恪嘴角一斜:「可惜她們無福,不配為我所用。」
所謂人蠱,就是要用長針探入腦,再以黑狗血灌入四十九日,使其保住體,卻失了心神後,從此便能為己所用了。
這些孩子裡原本也有適合的體質,可張恪已然盯上了糯寶,哪裡再看得上尋常女娃。
眼下沒有找到糯寶,他當然也是不肯罷休。
田知縣連滾帶爬出了大殿,臉上都沒血色了:「那……接下來,大師有何吩咐?」
張恪眯眼道:「這雲城之中,定是還有其他戊子年生的女童,隱瞞未報,你得給找出來。」
田知縣聲音都劈叉了。
「可這……這若是其家人故意不報,那、本官也沒法子啊。」
那術士張恪冷冷一笑:「你可真是個廢物。」
田知縣滿頭冒汗,腿肚子發軟。
難不成,這大師也要扎他一頭銀針?
「不過無妨。「好在這時,張恪又狂妄發笑:「只要被我盯上的東西,都逃不出我的掌心,我自有法子,能夠逼出那丫頭,到時你只需配合我即可。」
說罷,他便拂袖入了寢房,準備卦陣的事了。
田知縣鬆了口氣,忙命人先把這些孩子弄走。
大殿內,因張恪手重而斷氣的,就有十多個。
餘下的孩子,只能張著乾裂的小嘴,費力喘氣,見這架勢,就算能暫時保命,也得落個重傷了。
就連向來跋扈的衙差們,見到孩子們這般被折騰,都忍不住眼酸,輕手輕腳給送了出去。
此事,衙門雖已封鎖了消息,但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
幾家痛失愛女的,有的已經悲憤上吊,還有的覺得愧對孩子,滿大街遊蕩痛哭。
其中有一家,正好是楊二媳婦的表親,楊二媳婦可憐他,便救濟了半兩銀子,好給孩子辦喪事。
待再上工時,她把此事在福善堂一說,姜家人和鄉親們都震驚極了。
「啥?好好的孩子,進了趟衙門,人就沒了,衙門連個說法都不給,天底下竟有這喪良的事。」村長奮起大罵。
楊二媳婦直嘆氣:「何止啊,聽說有些家的丫頭,雖然活了下來,但痴痴呆呆的,只怕以後也要難了。」
馮氏渾身發麻,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姜豐年也臉色發白,手心布滿了冷汗。
好在,他們沒有眼皮子淺,看到告示就把小糯寶送去衙門。
不然現在……糯寶也要遭受那罪了……
村長直拍姜豐年肩膀,慶幸又難受道:「還是你家眼界寬,沒上那當,要是咱糯寶真受那折騰,那跟在我心窩口上挖肉,有啥區別啊。」
大夥一想,都覺得心有餘悸,眼睛紅紅地看向小糯寶。
這就七手八腳地圍著她,親親抱抱了一陣,咋抱都捨不得撒手,莫名有了種「劫後餘生」的後怕。
小糯寶被糊了一臉的口水,但也懂事地乖乖忍著。
她知道大夥是擔心自己,很是領情,甚至還主動撅起小肉臉,樂意讓大人們摸臉和吧唧幾口。
「大家不要怕,糯寶不管發生什麼,都能保護好自己的,不會有事噠。」小糯寶在被稀罕了一通後,呼吸了口新鮮空氣,這便拍小胸脯保證。
就在昨日,她已經隱住自己的運數,就算真有高人卜卦,也無法算出她在大柳村。
小糯寶抬起胖爪,揉在娘和村長的臉上,心疼地眨眨眼,為他們擦掉眼角的濕潤。
鄉親們是真的怕啊。
畢竟,但凡姜家沒有那麼高的戒心,把糯寶上報要做伴讀,那小傢伙就非得受了傷害不可!
「府衙那邊剛傷了這麼多孩子,也不知到底為啥,他們不會,還要繼續找戊子年生人吧。」姜豐年這時擔心道。
小糯寶眯起眼睛,小嘴巴突然蹦出兩個字:「人蠱!」
「閨女你說啥?」馮氏神色發懵。
「人蠱,就是一種歪道。」小糯寶一字一句的,小奶音儘量清晰些:「以針入腦,就是制人蠱的第一步。」
一聽還有人蠱這腌臢玩意,大夥心都一緊。
小糯寶又搖頭分析:「而他們一下子禍害了這麼多小孩,又放出去,定是覺得這些孩子天資都不行,所以試過便棄了。」
馮氏和村民們睜大眼睛,心裡警鈴大作。
他們雖不懂玄術,但卻能聽懂一些彎彎繞繞。
「照這麼說,他們沒想到滿意的,那保不齊還會繼續再找女童。」姜豐年心底一咯噔:「直到找到適合讓他們做人蠱的為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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