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一愣一愣的,倒是小孩子們來了興致,一聽水能抓賊,他們都爭著搶著趴在桶邊,就等那小偷自己「蹦」上來了!
老李頭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頭一個把手往桶里伸:「既是糯寶說的,那准不會出錯,來,讓我老頭子頭一個試!」
滿是粗糲老繭的雙手過了水後,立馬激起水花,還落下一點泥沙。
不過待水面平靜後,桶里依然還是清爽的,村長就站在一旁,默默地盯著。
小糯寶瞅了兩眼,立馬搖搖腦袋:「不是李爺爺呢,下一個。」
鄉親們你推我搡,說說笑笑中,這便帶著幾分好奇,挨個去試水了。
不少人都是幹完農活,就直接過來了,手上帶著泥沙,難免會把水弄渾。
怕水髒了會看不清,村長中間還讓楊二,又換了兩次水。
眾人一一試過,小傢伙都是看了下,就搖頭否了。
直到最後,王大喜一家上前時,這三人賊兮兮地對視一眼,三雙手同時往裡一攪和,水面頓時又油又渾。
小糯寶這才終於亮了眼睛,拍起小巴掌:「出現啦!找到小偷了,就是他們!」
村長忙細看桶水,看清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啊,果然是你家,一窩子賊,我早該猜到你們!」
柳氏和王小蓮打了個哆嗦,臉上頓時白了,覺得不可思議。
這孩子咋知是他們?
瞎猜的!肯定是瞎猜的!
「臭丫頭,胡說啥呢,我們摸完水也沒看見有啥啊,怎麼就說是我家偷了肉。」王小蓮窩火地罵起來,語氣卻有些發虛。
王大喜也燙著臉頰咳嗽:「那個……是啊村長,一桶水咋能驗出這些,你可不要聽個孩子胡咧咧,我家真沒拿村里東西。」
村長拉下臉來,抓住王大喜的手,重新換了桶清水,就往那桶里一扽!
「還敢狡辯,瞪大你那賊眼自己看!」
只見那大手剛一入水,原本清澈的水面,就頓時飄出一串子油花!
不光是王大喜自己,王小蓮娘倆被劉婆子摁著手,也是如此。
村長還故意把水桶擺在曬處,那油花被太陽光一晃,看得可是清楚。
鄉親們見狀,一下子都明白咋回事了。
劉婆子拍著手,扶腰大笑出了聲:「哈哈好啊,這法子妙啊,咱咋沒想到呢。那偷肉的人,著急忙慌地藏回家,手上沾著油,肯定還來不及洗乾淨啊。」
「所以糯寶讓拿清水來試,是想看誰手上沾著油花,那誰就是賊了,對不對?」楊二媳婦看出玄機,興奮地喊道。
村長用力點頭:「可不,糯寶就是這麼告訴我的,全村鄉親們的手都乾淨著,最多是沾些泥巴,就王家三人手上有油,要不是他們仨偷的,還能有誰。」
馮氏嘴角咧到耳後樂著,直衝著小糯寶眨眼!
不愧是她閨女,這小腦瓜,轉得就是比別人快。
鄉親們啥都明白了,一個個怒瞪王大喜,揪著他們一家三口,就朝王家那破屋去,要把肉給找出來。
起初,王大喜還想抵死不認。
姜豐年有些惱了,帶人一番噼里啪啦亂翻,終於在王家炕洞、和兩個衣箱子底下,找出來了三大包裹好的豬肉,足足有八十來斤!
捉賊既已拿贓,眾人終不用再憋著火了,三兩腳把他們仨踹到門外,這就動手開揍!
王大喜見來真格的,丟下妻女就想溜,「不、不怪我啊,是她娘倆嘴饞,鼓搗我跟著去拿的,我也不想啊!」
老李頭更看不起他了,一鋤頭把就招呼在他背上,「你個混帳玩意兒,有手有腳不種地也不做工,就知道帶著媳婦閨女偷,偷了還不敢認,甩鍋給女人,我替你王家祖宗收拾你!」
顧寡婦也厲害得很,抓起一條生豬肉,就朝王小蓮娘倆嘴裡硬塞。
「饞嘴想吃肉是吧,那我就讓你家吃個夠,不吃到吐不算完!」
王大喜被漢子們圍著打,喊叫得快接不上氣,牙齒掉了半顆,臉也腫得厲害,整個人在直打滾。
王小蓮被強塞滿了一嘴生肉,吐得死去活來,臉上的廉價脂粉混著淚珠子,比戲台上的丑角還難看。
等鄉親們從王家離開時,不僅帶走了豬肉,還把這三人,大頭朝下吊在門外的大柳樹上,嚇得那王老太和王狗蛋直躲在屋裡。
捆人的繩子比手指還粗,從臉到腳捆了他們好幾圈,王小蓮的臉都被勒變了形,耳朵也紫了。
「敢在村里幹這下作事,得讓你們長長記性,吊上半天,曬曬你們那狗腦子!要是你家裡人敢偷摸給你們放下,那就都滾出村子,別再髒了我們大柳村的好地兒!」村長有些想驅逐他們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離開王家破屋後,肉拿回了,氣也出了。
等把這些豬肉重新分完,鄉親們說笑幾句,又恢復了歡喜,滿面紅光地回家燉肉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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