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不是咱南紀人啊,那她是打哪來的,她家大人呢。」
這時,小糯寶發現,這個南洋小丫頭只穿著肚兜和褻褲呢,渾身濕漉漉,怪窘迫地躲避眾人目光。
同是五歲小孩子,小糯寶她們雖小,但早就到了知羞的年歲。
於是小傢伙趕緊站起身,張開雙臂像只護崽老鷹,擋住了小夥伴。
蕭老太心領神會,也脫下豐苗的外杉,給那孩子蓋住。
「孩子瞧著沒事兒了,大夥就都撤吧,不然圍在這裡擋著,人家大人待會兒過來,也找不著孩子啊。」蕭老太太開口讓大家散散。
而就在這時,一個衣著奇異的男人,正舉著一隻比臉大的金黃炸魷魚走來。
男人才剛靠近,就看到地上渾身顫抖的丫頭。
他頓時神色一緊,大喊出聲!
「素西,你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男人急忙跑過來。
蕭老太聞聲抬頭,卻不由露出驚訝。
「阿蓬卜,怎麼是你?」
原來,這男人就是上午時,和蕭老太太談生意的南洋行商之一!
他也是一行人里,唯一一個會說南紀官話的,就是口音有些蹩腳。
阿蓬卜緊張到快瘋了,顧不上回話,抱緊女兒詢問半天,才終於明白髮生了何事。
「是你們救了我的女兒?」阿蓬卜起身後,雙腿差點軟了,含著淚花深鞠一躬。
「多謝你們三位恩人,素西就是我的全部,今日救命之恩,我阿蓬卜一定會好生報答!」
蕭老太也挺意外,想不到隨手救個孩子,竟就這麼湊巧,是南洋行商的閨女。
小糯寶這時還後怕呢,擺擺小手氣鼓鼓,「不用謝,換誰都會救的,只是……」
她埋怨地哼唧,「只是你也太粗心了吧,怎能把她獨自留在水裡,出門在外,我們小孩子不能離開大人,我娘都教過我的!」
這話要是大人們來說,倒真像是指責了。
可從一個小奶娃嘴裡吐出來,卻不會讓人不舒服,反倒還怪暖心的。
阿蓬卜摸摸後腦勺,愧疚地趕緊解釋。
「怪我不好,那邊有個賣金黃炸魷魚的,素西方才一直盯著看,我怕她太饞,才想著只離開一下,買完就馬上回來。」
「只是誰知道,買它的人實在太多,排了半天才輪到我,我就是掏個銀子的工夫,再回頭時,素西就……。」阿蓬卜說著聲音都抖了。
但字裡行間,全然一片愛女之情。
這時,素西頂著濕漉漉的小臉,像個松鼠似的左瞅右瞅,又心虛地吐了個水泡。
其實,她父親本是不想去的,是她饞得不行非求著去,還信誓旦旦保證不會亂跑。
結果,阿蓬卜一走,她就玩心大起,為了追一隻小蝦米,結果走到了水深處……
眼看阿蓬卜還舉著魷魚,蕭老太忍不住笑了。
「原來都是嘴饞惹的禍啊,難怪糯寶能發現素西嗆水呢,看來是饞貓之間心有靈犀啊。」
這話緩和了緊張,阿蓬卜再一低頭,就見糯寶和素西都舔著小嘴巴,正直瞅他手裡的魷魚,倆人小樣兒可萌人了。
這一次,小糯寶救了他女兒,所以說什麼,都是要好生表達感激的。
於是阿蓬卜把魷魚遞給糯寶,彎腰道,「多謝你啊孩子,這個你和素西分著吃吧。」
說罷,他又看向蕭老太太,心中冒出一個決定。
「我的夫人生下素西後,人就不在了。」
「這五年來,我都不許妾室靠近素西,生怕她被教養壞,全是我一手帶大的,可以說,素西就是我的命根子,沒了她,我就活不成了。」阿蓬卜一臉動容。
接著他又按著南紀禮儀,拱手道,「你們救了素西,就是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打算,把先前咱們訂做的貨物,再加上一倍,全當是我對你們的感激。」
可蕭老太一聽,猶豫了下後,卻並未動心。
救人是救人,生意是生意,若是混為一談,豈非挾恩圖報。
於是她果斷搖頭,「阿蓬卜先生,我覺得您想錯了,我們救下您的女兒,是出於人性本善,和咱之間的生意無關。」
更何況,多加一倍貨物,若是阿蓬卜賣不完,豈不要看他賠錢?
阿蓬卜生怕冒犯,急忙擺手,「我並非有意唐突,可我實在不知該做些什麼,來感激你們啊。」
豐苗看他一急,話都快說不清了,想了想後,這就大方地走上了前。
他笑著道,「阿蓬卜先生,我們此番來做這生意,目光不在於這一筆訂單,主要是想打開海外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