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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用。」兩杯咖啡被放在辦公桌上。

張倩優頂著這兩道如有實質的目光,小心翼翼撤退。

視線掃過雙手撐著桌子的季卿,不可控制地想起對方的傳言。

一位智商堪憂、手段毒辣、虐待動物的頂級戀愛腦。

蠢笨囂張這幾個字,基本每天都爛在二代的們的口中。

可是現在。

二代們爭相送禮,季卿不屑一顧。

漂亮又有禮,冷漠又正直,私下裡會毫無顧忌地衝著哥哥撒嬌。

令人目眩神迷。

玻璃門闔上前,張倩優最後看了一眼季卿。

他正拉開季嚴俞的手,懶懶道:「別轉移話題。去不去,我想揍季沐思。」

從小就想。

穿越到修真界修習無情道後,這種心思就淡了。

兜兜轉轉回到現代,又沒了無情道的束縛,心思開始活泛。

「不准去。」季嚴俞按住季卿的小腿,等對方不晃蕩後,快速解開松垮的鞋帶,打了個規整的蝴蝶結。

「獸窮則齧,保護好自己,別像今天一樣獨自上前。」

他輕拍季卿的大腿側邊,起身往外面走去,「晚上我會回家,不要鬧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季卿眨眼,在季嚴俞離開之前乖巧地笑了一下,而後招手讓門口鬼鬼祟祟的張倩優進來。

提著五人份外賣的張倩優剛放下勒手的包裝袋,就聽季卿道:「沒事別打擾我,帳單先發給季嚴俞,我沒帶手機。」

張倩優打量季卿,左臉寫著摸魚,右臉寫著好煩。

極好的職業素養讓她識趣離開。

沒人打擾,季卿平靜地在薄荷畫廊度過了剩下的工作時間。臨近下班點,讓張倩優點了多人份的晚飯,慢悠悠吃完才在五點回家。

別墅里傭人們各司其職。

季卿瞥了眼,回了房間,一頭栽在柔軟的床上。

困——

辦公室的沙發不夠軟,要換。

季卿緩緩進入夢鄉,又在恍惚間聽到一聲不甚清楚的呼喚。

「玄清——」

誰在叫他?

季卿倏然睜眼,看見的不是天花板上璀璨的水晶燈,而是三天前被他捅了一劍的魔尊樓思危。

青年穿著一身花紋繁複的黑色長袍,銀白的長髮順著濃密細長的眼睫散落,划過微微顫抖的指尖,了無生氣的垂在雪地上。

「你醒了。」

「嗯。」季卿低低應聲,感受著渡劫期身體不全的靈脈,偏頭環視四周。

雪山之巔,綠色的藤蔓在鞦韆上纏繞,忽有風吹過,晃蕩兩下,發出細微的簌簌聲。

「你搞的鬼?我能待多久?」

「半個時辰。」

季卿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哼笑。

半個時辰。

浪完就跑。

他窩在樓思危的懷裡,偏頭避開對方扎人的頭髮,半晌後又壞心眼地揪了揪。

「黑髮變白了?」

「嗯。」樓思危任由季卿揪著,側頭把頭髮送過去,而後小心翼翼地圈住季卿。

「輕點,你現在的身體不穩定。」

季卿漫不經心的表情驟然變冷,猛地鉗制樓思危的腕骨,單手撐住他的肩膀,轉瞬間把樓思危按在雪地上,雙膝緊緊抵在腰肢兩側。

「樓思危,我讓你動了嗎?」

嗓音清冽,夾雜著急急湧起的雪花。

樓思危殷紅的雙眸驟然緊縮,小幅度眨動兩下。

他伸出還能活動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季卿抵在雪地上的小腿和膝蓋。

「冷,別放地上。放我肚子上,暖和。」

季卿沒理,即使只有短短半個時辰,他和樓思危見面,該是水火不容。

沒見血,不合適。

他不再猶豫,當即招出通體黑色的本命飛劍,往樓思危亂動的手腕刺去。

果然刺中,殷紅的血液飛濺,鐵鏽味染了滿懷。

樓思危瞥了眼被捅穿的腕骨,神色不變,「輕一點,想刺哪裡和我說,我幫你。氣力用太多,時間會縮短。」

「瘋子。」

「你的靈脈還沒修復完全,不要妄動靈力,會疼。」樓思危短促地笑了聲。

黑色的霧氣湧出,剎那間圈住季卿的腰,又順著往上纏住持劍的手腕,而後蓋住怒意上涌而鮮活至極的珀琥色眸子。

季卿臉色沉沉。

視角被剝奪後,其他感觀驟然放大,他察覺到手腕處森冷的觸感,緊接著是利劍從血肉中抽出的響動,鐵鏽味幾乎充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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