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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卿點頭,想起來第一次來永福茶樓,結帳時,席沉衍對棉麻長裙女士說的話。

『下次陳老師排這齣戲,麻煩通知我。』

「哦,趕巧了。」季卿總結。

兩人穿過紅柱紅簾的戲台子,踩著實木台階,徑直上了二樓包廂。

季卿靠著軟墊,透過茶水氤氳的霧氣,視線穿過大開的窗戶,落在了戲台上。

珠翠華服,鑼鼓喧天。

耳邊是席沉衍輕聲地哼唱。

季卿挑了塊核桃酥,問:「這麼喜歡聽戲?」

「嗯。」

席沉衍收回視線,垂眸望著季卿臉頰兩側微微鼓起的弧度,細碎的咀嚼聲鑽進耳廓,不聲不響地令他的目光停留在微張的唇瓣。

隆起的唇珠是明艷的緋色,被清澈的茶水一潤,水光瀲灩,像是有人——

席沉衍驟然回神,細細摩挲指腹。

過了一會兒,才道:「喜歡。」

季卿短促地笑了聲,「席先生真能忍,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喜歡』。」

他偏頭看了眼席沉衍。

要不是他耳力好,聽到細微的哼唱,真看不出對方對陳老師《貴妃醉酒》的喜歡。

鑼鼓聲漸歇,好戲落幕。

一樓處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是一位穿著尋常服裝的青年登場,扯著嗓子唱了一首青藏高原。

反差過大,四周包廂頓時傳來一陣噓聲。

季卿去看席沉衍。

席沉衍解釋道:「周五的特別節目,客人可以上台表演,第一名的獎勵是茶點師傅的新品。」

季卿問:「你有上台表演過嗎?」

席沉衍頓了頓,「曾經有過。」

「哦。」季卿低低應了聲,壓下心中的好奇,托著下巴往台下看。

客人們過於奔放的表演讓他雙耳不適,以至於他頻頻看向席沉衍。

在第十次時,席沉衍思忖後開口,「想看我表演?」

季卿面上冷淡,雙眼發亮,沒有回答。

就見席沉衍神色如常下樓。

半晌後,季卿倚著大開的窗戶,看著西裝革履的席沉衍登台。

一開口是婉轉的戲腔。

敲冰戛玉又呢喃細語。

眾人開始的驚呼驟然安靜,一時間只剩下席沉衍清冽悅耳的嗓音。

一曲終了,掌聲雷動。

季卿單手撐著框,摘下脖子上套著的無事牌,朝著席沉衍的懷裡拋了過去。

「有賞。」

席沉衍接過,對上了季卿清潤的琥珀色眸子。

鼻尖好似從糕點的甜香中嗅到淺淡薄荷香氣。

又順著時間的洪流,恍惚間看到了雪山之巔鬱鬱蔥蔥的綠色,以及一柄黑色長劍驟然騰空,勢不可擋地劃破漆黑如墨的天空。

一縷天光順著裂縫投射而下,打在修長白皙的指尖。

「想什麼呢?」季卿拍了拍席沉衍的肩膀,在對方回神後,才慢悠悠道:「剛上交了銀行卡,我沒錢了,需要席先生請客。」

「嗯。」席沉衍從紛雜的思緒里脫身而出,接過女士打包好的兩份上台戰利品。

把其中一份遞給季卿後,上前結帳。

棉麻長裙女士熟練刷卡,隨口問了句,「席先生,今天這齣《貴妃醉酒》還合您心意嗎?」

席沉衍保持沉默。

這次只看了開頭。

剩下的都在看別人。

「抱歉。」他深吸一口氣,而後道:「下次陳老師排這齣戲,麻煩再通知我。」

季卿笑問,「這麼喜歡?要一直看下去嗎?」

席沉衍瞥了眼季卿,像是鋸嘴的葫蘆。

棉麻長裙女士覺得這一眼不對。

她隱晦的視線在席沉衍和季卿之間來來回回,最終停留在季卿身上。

氣質清冷的青年,隨意一笑,耳邊好似傳來了鮮花盛開的簌簌聲。

矜貴又明艷。

直到陳老師拍了拍她,她才回神。

陳老師:「沉衍呢?」

棉麻女士回答:「結帳剛走,他們提到了畫廊,應該是去新開業的薄荷畫廊。」

陳老師沉吟。

他對薄荷畫廊有印象,是季家二少季卿開的畫廊。

懸著的心瞬間放下。

席沉衍對季卿的感激到厭惡,他有所耳聞,更何況席沉衍喜歡國畫,不會對只拿國畫當作工具接近他的人有好印象。

陳老師神色淡淡,尾音微微上揚,「我聽說過薄荷畫廊的老闆季卿。」

棉麻女士前傾身體,豎著耳朵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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