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沉衍人品好,家世好,身材也好。
他也能看出在他缺席的這兩年,兩人的關係很好,甚至於季嚴俞會把他託付給席沉衍。
季卿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許是運動過後的熱意無處發散,順著眼睫散了出來,有些悶。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席沉衍蹙眉,盯著季卿通紅的雙眸。
「汗進眼睛了,癢。」
季卿轉身,往休息室走。
好餓——
想吃巧克力。
又不想吃季嚴俞的巧克力。
認不出他,有喜歡的人也不告訴他。
季卿冷著臉,重重地闔上門。
卻被席沉衍按住,鑽了進來。
席沉衍把手搭在季卿的肩膀。
「你的情緒不對,怎麼了?」
季卿沒應。
席沉衍的手掌順著往上,掌心貼著汗濕的脖頸,迫使他抬起頭,而後四目相對。
「不開心?」
「沒有。」
聲音很平,聽不出什麼情緒。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卻紅紅的,濕濕的。像是雨打芭蕉,飄然散開的雨滴,悄然間消失在天地間。
席沉衍壓低聲調,「說實話。」
「餓。」
「……想吃什麼?」
季卿側頭躲開席沉衍的手。
把目光落在這人的脖頸處。
情緒爆發帶來的飢餓感將他的理智攪成一團。
他該給席沉衍一個教訓,好叫這人知道即便是做上面的那位,也不能欺負季嚴俞。
季卿的腦袋發暈,以至於他扣著席沉衍的手腕,把人壓在門板上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這人繃著面部肌肉,厲聲叫了他的名字。
「季卿!」
「閉嘴!」
季卿單手扣住席沉衍的脖頸,用力往側邊掰去,迫使這人仰頭。他像是聽不到席沉衍壓抑的悶哼,以及陡然放大的喘息聲。
眼裡只有鼓動一瞬的青筋,好似能窺見裡面汩汩流動的血液。
香甜而柔軟。
季卿張嘴咬了上去。
席沉衍的瞳孔驟然縮小,緊緊地鉗制季卿的肩膀,感受著脖頸處溫熱柔軟的觸感。
牙齒細細摩挲著肌膚,酥麻的癢意從骨頭縫裡透了出來。
就連呼吸都變得費力。
「卿卿。」
季卿倏然清醒,連退幾步,抖著手去撕巧克力的包裝。
沒成功。
席沉衍接過,撕開,看著人咬了上去。
休息室里,一時間只有季卿的咀嚼吞咽聲。
暖陽穿過通透的玻璃,在季卿鴉羽般的睫毛上流連,而後藏在席沉衍深色的瞳仁里,沉默地發酵著,又被牢牢鎖住,隱沒在心底。
等詭異的飢餓感褪去,季卿跟著席沉衍離開了尚博。
他坐在對方的車上,等著對方本該到來的詰問。
最後卻什麼也沒有。
季卿陡然一松,飢餓感離去後的睏倦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陷入黑暗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席沉衍大概愛慘了季嚴俞,面對愛人的弟弟,不敢問,不捨得問。
「別告訴季嚴俞。」
聲音越來越低,席沉衍瞥了眼,季卿已經沉沉睡去,細軟的髮絲汗津津地搭在面頰,顯得有些可憐。
他小心地控制剎車,把車停穩後,下車吹風。
又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叼起一根,想著車裡成謎的薄荷糖不喜歡煙味,到底沒點燃,就夾在指尖晾著。
紛雜的毛線團顫巍巍的露出一個線頭,他卻不敢揪,不敢細看。
甚至於捨不得細想季卿突如其來的失控,和那一個酥麻的吻。
席沉衍用掌心貼著脖頸。
本就淺淡的牙印早已消散,卻燙得要命,像是要把他的理智燒成飛灰。
「燙!」季沐思喊了一聲。
陰沉著臉去看笨手笨腳把熱湯撒在他手背的傭人。
「你怎麼做事的!」
「對不起,季少爺別告訴喻爺,我家裡還有剛出生的弟弟要養。」
傭人臉色慘白,說著好話,「喻爺這麼疼你,要是知道我把你弄傷,會開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