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不信這個的人,即使知道很大可能是騙子, 還是來了。
「您行行好,和警察說幾句瑞昱的好話吧!我這張嘴有毒,衝撞了您別介意。」中年婦人沒有絲毫猶豫自扇嘴巴,一點沒留力氣。
不過一會兒,秋天有些乾燥的嘴唇就破皮了,手上的血混著額頭留下的血液,黏糊糊攪在一起。
季卿偏頭避開。
席沉衍的動作更快,先一步用背部擋住季卿的視線,隔開黏膩的血液。
季嚴俞將掌心覆在弟弟的眼睛上,「別看。」
被護著人的有些想笑,也的確笑了出來。
「哥,我沒這麼弱,早就習慣了。」
他往旁邊挪了幾步,直面高瑞昱的母親,淡淡道:「口供改不了,事實怎麼樣,我就怎麼說。」
那人眼眶通紅,不知是氣得,還是後悔剛才的不饒人行為。
一咬牙,直直跪下。
「季總,您說的我兒子沒事,您看人這麼准,求求您幫幫我兒子。」
季卿退後一步,避開這一跪,「你年柱正印,時柱有天乙貴人。該是祖輩積德,子女貴人運旺的命格,晚年也算不錯。」
他停頓數秒,不知為何看了眼側身護著他的席沉衍。
「但是,在你摔倒時,你的命格變了。時柱受克,子女緣薄。我提醒過你,戒躁戒怒。」
隨著這話落下,中年婦人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魔怔一般念叨著:「是我害了兒子,是我害的呀!」
季卿不願多說,看了眼這人面如死灰的臉色,跟著季嚴俞離開了。
十月份的海城不算熱,但是這麼一打岔和運動,髮絲難免被汗液泅濕。
季卿沒有摘下鴨舌帽,嫌麻煩地把前面的露出的頭髮,往上一捋,絲毫沒有浪費長相的自覺。
最後是季嚴俞摘下他的鴨舌帽,張開五指,輕輕撥動髮絲。
等熱氣散去,才把鴨舌帽重新扣上去。
要走時,又被哥哥拉住。
「帽檐歪了。」
季卿低頭,任由人擺弄。
想到剛才高瑞昱母親突然改變的命格,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事,顯然挑起了他在人與人關係之間,為數不多的好奇心。
也在此時,席沉衍問:「沒有生辰八字,只看人面相也能算人命盤?」
「修煉體系不一樣,這裡的修行者看不了,我可以。」季卿一邊回答,一邊往山上走。
耳畔傳來席沉衍平靜的詢問,「命盤能突然變化?」
這話知不知道哪個字有問題,爬山的季卿腳步肉眼可見地停頓一瞬。
而後放慢腳步,等席沉衍跟上來,盯著人看。
像是在思忖著什麼,又像是在探究話里的真假。
直到到達山頂,季卿才收回視線,回答席沉衍有關命盤改變的問題,「我第一次見。」
臨近三點的風捲走了偏低的聲音,席沉衍沒聽清,想再細問時,這人已經來到等候多時的張宿身邊。
接過一瓶冰水,仰頭喝了起來。
張宿用誇張的聲音道:「小外甥,慢點,水牛投胎呀。」
季嚴俞蹙眉,將季卿的下巴固定在虎口處,拿走他手裡的礦泉水瓶,一點一點給人餵。
被餵的人顯然不高興,「渴。」
餵水的人沒搭理,道:「張嘴。」
那半瓶冰水,就這麼進了季卿的肚子。
最後實在投來視線的人太多,被他強硬地打斷了。
山頂上看風景的人很多,等蹦極的人也不少。
好在季嚴俞提前打過招呼,一行四人直接到預定地點,工作人員早早等候,見人過來,當即忙碌起來。
這地方的設備都被季嚴俞換過一遍,找了國內外最新的裝備,可以雙人蹦極。
季卿本想拉著哥哥去的,怎奈這人公司有事,在打電話。張宿恐高,死活不肯定。
最後是和席沉衍一起站在蹦極的平台上。
工作人員在綁設備,席沉衍低頭整理季卿被風吹亂的髮絲,將垂落在鼻樑的髮絲,往人腦後理。
輕聲問:「不想和我一起跳?」
「沒有。」
季卿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張開雙臂,等裝備穿好才補充,「我很想和你一起跳。」
這話聽著沒毛病,語氣卻有點毛病。
工作人員收緊設備的手一頓,餘光掃過說話不走心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