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卿一瞬不停的往季嚴俞那裡趕去, 只當聽不見身後恍若地動山搖的響動。
他們住的地方離得遠, 季嚴俞聽不到這種響動, 卻在弟弟撲進他懷裡的時候, 大概能猜測季卿做了壞事。
季嚴俞單手攬著季卿的腰,另一掌心貼在弟弟多年前因車禍而造成的陳舊疤痕上。
就在季卿以為季嚴俞要問傷口裡的定位裝置時。
季嚴俞反而說:「你的衣服是我給你整理的,昨晚穿的是黑衣白褲。一大早卻換了別人的衣服, 且很合身。」
這句話連疑問的情緒都沒漏出來, 反而一本正經, 音調的起伏都很細微。
季卿聽出了其中的意有所指。
他沒解釋, 只說:「哥,我回來了。」
張倩優沒弄懂這幾個字有什麼魔力。
反正在早上來找老闆玩時,看見兄弟兩人抱在一起, 嘀嘀咕咕說些什麼,然後季嚴俞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染上陰鷙。
再然後就是老闆說什麼回來的話,那位像是要發火的哥哥沉默良久,抱著人,有些難過地說了句。
「卿卿,對不起。」
要哭不哭的模樣,讓張倩優,陡然產生季嚴俞被人奪舍的詭異感覺。
更別說後來到達的喻糾和席沉衍。
兩位年紀不大影響卻很大的總裁不知道去做什麼了,身上的衣服都是皺巴巴的,乍一眼沒什麼問題,臉上也沒有傷。
然而仔細看一眼,就發現這兩人打架的痕跡明顯。
只是一見季卿的模樣,面容生硬的兩位,柔和了眉眼。
也是在參加完金福村的學校開幕儀式,房車開回海城市,張倩優問了自家老闆那天早上的事。
結果季卿回:「他們有病。」
被說有病的人,一位提著季卿的行李箱下車,一位按著人的肩膀說:「多休息,這幾天不用去上班。」
季卿點頭同意了席沉衍的提議。
張倩優本以為會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自家老闆,結果在到海城的第三天就看見季卿。
這人寫了一整天的字,讓她帶去裝裱。
張倩優:「這幾天怪事真多。你這邊努力工作,孔家的那位少爺腿斷了,還被孔家老爺子按著腦袋去找喻糾道歉。人當時那小表情,想把喻糾生吞活剝的心思都有了。」
「還有那位永福茶樓的陳鈺,不知道怎麼回事,手筋斷了,人還被師父逐出師門。京劇哎,多在乎師承的行業,算是廢了。」
季卿像是不知道孔知智和陳鈺變成這樣的原因。
語氣平靜,「畫廊的事你知道,基金會樓下的事也知道很多,現在還去管孔家和陳鈺的事?」
張倩優訕笑,「八卦嘛,人之常情。」
見季卿沒拿車鑰匙就往外走,她笑,「季總,也讓我八卦八卦您和席總的關係唄。我可是聽了很多席總這幾天的大事件,今天是他來接你下班?」
「……好好上班。」
季卿避開張倩優,在人探究的目光中,上了季嚴俞的車。
司機和助理都沒來,是季嚴俞坐在駕駛座。
他給季卿扣上安全帶,問:「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季卿在想席沉衍這幾天做的事情,沒留神,隨意答了一句,「沒去過的。」
所以等季嚴俞將他帶到體育館旁邊新開的集市時,季卿還是有些驚訝的。
聽著哥哥在旁邊的介紹,「這裡的衛生條件還可以,也很熱鬧。」
頓了頓,「夜市少去,不安全。」
季卿走在彩虹走道上,掃過兩旁類似鐵皮箱子的店面,選了一家人多的店,拉著哥哥排隊。
夜風微涼,季卿說:「哥,你想一直陪著我嗎?沒有生老病死。」
「卿卿,我想你即使一個人生活,也能過得很好。」
季卿笑了下,並不意外很有季嚴俞個人特色的回答,蹭了蹭季嚴俞貼過來的掌心。
顧及季嚴俞口味,他點了正常的微辣口味,又另外撥出一些烤串,讓老闆少鹽不放辣。
店門口的液晶屏里正在播放著席沉衍這幾天做的大事件,喻糾也在。
兩人的談話綿里藏針,又在主持人問及對立原因時,席沉衍收回放在喻糾身上的目光,面朝鏡頭。
「沒有什麼對立,我和喻總只是正常的商業競爭。」
喻糾接話,「喻氏和席氏有些許的業務重疊,但是基於海城和京市的特殊性,影響不大。這幾天也不知道是誰在造謠,股市的動盪都是因為我的朋友季卿和我們的關係造成的,對於這些言論,喻氏的法務部會持續跟進,律師函最遲在明天中午之前,會到隨意污衊卿卿名譽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