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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兩天訾驕便換上了新買的衣褲,另外兩套衣裳雖普通,被他穿上身卻也是妥帖清俊的,實打實是個引人駐足的小郎君。

或許是村內知曉他的人越來越多,有一日老村長上門來問,知道他是逃難過來、且婁琤又自願留他同住後便沒多管,拎著拐杖精神頭十足地回去了。

訾驕仍同婁琤一道出門去地里,對方干農活時他便遛狗散步,下午再去山腳或溪邊挑揀著看能不能再替晚上加道菜。他又遇見芬丫頭兩次,小丫頭見他穿上了新衣服,頭髮還梳得漂亮,猶猶豫豫地想跟他說話,在原地硬站半晌還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直到第三次遇見,趁她離開前,訾驕向她招招手,無奈笑道:「你先前是見到婁琤才跑的,怎麼如今見到我也要跑呢?」

芬丫頭一愣,頓覺恍然大悟,是啊,她聽爹娘的話要離自家斜對面的哥哥遠一點,可面前這位哥哥不是那個人啊。

想罷,便立刻捏著兩隻草蚱蜢跑過來。

第6章 驕寶 真好聽。

芬丫頭今日頭上盤了兩個圓圓的小髻子,蹦蹦跳跳地過來時越顯活潑。她跟著坐到訾驕身側,溜圓的眼睛裡是純真的好奇和羨慕,抬手輕又輕地摸了下他垂下來的衣袖,「你換新衣服啦。」

「是啊。」訾驕放低聲音,像在同她說悄悄話一般神秘道:「那位琤哥哥買給我的。」

芬丫頭瞪大眼,顯然沒想到村里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婁琤會買衣服給他穿,驚訝道:「他、他還會給你買衣服呀?」

訾驕點頭,眉心微蹙似是不解:「他挺好的,為什麼說不可以跟他住在一起?」

「爹娘、和村裡的叔叔嬸嬸,都是這樣說的。」芬丫頭擺弄著草編的蚱蜢,小聲地嘀咕,其實自己也不大明白這樣做對不對。

訾驕手托下巴,仿佛和她同樣苦惱,「那他們為何如此呢?大人們說話做事總該有些緣由。」

芬丫頭瞄他一眼,又轉著腦袋偷偷往四周看,確認再無其他人後與他講小話道:「我聽阿兄說過,是因為好久以前,村裡有個說話很靈的翁爺爺,他說尤哥哥命中有......什麼曲什麼的星星照顧他,長大後一定很聰明,能當舉人老爺。後來,尤哥哥真的就考上秀才了,現在在鎮上讀書要考舉人呢。」

「但是,翁爺爺還說,那個婁琤......哥哥,他的星星是壞的,會害人,他的爹娘都是被他的星星剋死的,不能和他待得太近,不然的話也會被......」說到後來,芬丫頭不免有些害怕起來,惴惴地縮了縮脖子。

小丫頭的話轉述得並不很清楚,訾驕倒也聽明白了。大抵是從前隸南村裡有個講話頗受信任的算命先生翁爺爺,翁爺爺說村長家的孫子有文曲星君保佑,長大定能中舉,同時他也說過婁琤命含克星,會妨害所有跟他走得近的人。

多年後,那位尤哥哥果然才識出眾得中秀才,今年便要去參加鄉試。正因此,村中人對翁爺爺的話更是堅信不疑,與婁琤也就疏遠愈多。

原以為全村人的異樣是因婁琤身上有令人膽寒的秘密,結果卻只是由於算命先生的幾句話,訾驕不禁覺得好笑,又有些淡淡的厭煩。

然而現今許多人都會信算命天師、風水先生的話,隸南村的村人自然也不可免俗,況且還有個能夠佐證翁爺爺話的「尤哥哥」在,對方書讀得越好,村中人便越是相信他的幾句批語。

不過村民們卻算不得太壞,他們即便深信那些話,亦是管住自身不去與婁琤交往,並不會做出諸多唾罵、毆打、潑髒水之類的事。像是訾驕曾見過的老村長,若換個心思狹隘偏執的人來,說不定會諸多刁難,盼望婁琤過得更慘些,抑或直接將他這個「天煞孤星」的外姓人趕出村子。

老村長前兩日上門時卻神色平常,盡職盡責地問過訾驕的事後便離開。他只盡心做著村長的份內之事,與婁琤既不親近也不為難。

在如今世道下已屬難得了。

訾驕瞧見身旁小丫頭懵懂又瑟縮的神情,想了想,忽而牛頭不對馬嘴道:「芬丫頭,你覺得是人厲害還是狗厲害?」

芬丫頭迷茫須臾,跟上他跳脫的思路,「人厲害!因為狗會聽人的話。」

訾驕便彎下雙目,明亮地笑起來,「你看,老二跟著婁琤那麼多年,狗都還沒被他剋死,人怎麼會被他剋死呢?」

芬丫頭目瞪口呆,動作滯在原地,腦中你來我往地打起架來,良久後結巴道:「你、你說的也有道理......」

訾驕輕緩地撫過她頭頂,柔和地安慰道:「沒關係,你若還是擔心,不必立刻就去理他,只是也不必太害怕。星星掛在天上,是不會剋死人的。」

芬丫頭仰臉看他,半知半解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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