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照景說著,很是寶貝地伸手要把牌子拿回來,「這掛墜製作繁瑣,又是刻畫刻字又是染香的,他頭一批做得數量不多,還好我眼疾手快多買幾個,還能拿來配配不同的衣服。」
「哎,」鄭庭禮拍了把他的手,機智道:「你既有多的,不如先賣給我一塊。我這幾日睡不好,早上總覺昏沉,聞過這薄荷牌子倒好多了。」
「也賣我一塊,我喜歡上頭的畫。」後桌的學子跟著道。
「可......」尤照景面上猶豫,「可我也沒多少,他幾日後就會來鎮上,你們到時可以去他那買。」
「那還得等上幾日呢,你方才說數量不多,萬一我搶不到豈不失策?」鄭庭禮笑著與他說好話,「橫豎你短短日子用不了多少,就先賣我們兩塊。」
兩個人湊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終於說動尤照景答應明日給他們把木牌帶來讓他們先買。兩人如願以償地坐回位置上,尤照景也心下滿足,恨不得飛回隸南村去向訾驕邀個功了。
第11章 面具 尖尖的耳朵立在頭頂
第二日,尤照景將剩餘的五塊木牌掛墜都帶去了書院,鄭庭禮和後桌同窗沒料想到竟還有其他圖案,一時犯難糾結起來。三人圍成一團鬧哄哄地討論時又引起了他人注意,很快便有更多人對尤照景手中的墜子感興趣,俱都拉扯著他讓他再割愛賣給自己一塊。
尤照景擺著心疼為難的神色,不出半刻鐘就將帶來的掛墜賣了個光。他收好錢袋,對其餘搶不到薄荷木牌正在惋惜的同窗道:「我那好友兩日後會多帶些墜子來鎮上,到時我們再同去看看。」
沒買到掛墜的人紛紛點頭應好,今日手快搶到一個的人亦琢磨著要不要再去買個不同圖樣的好換著用。
尤照景摸了摸袖中沉沉的錢袋,更是盼望著要與訾驕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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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婁琤獨自去鎮上,總是帶上東西走著就去了,反正他身子健壯,走上一整天也不覺太累。此番訾驕要跟著去,他卻不由擔心,對方嬌嬌弱弱的一個人,腳底又軟,當初穿了一天寬鞋子就生出水泡來,哪裡吃得消從村子大老遠走去鎮上。
他心裡記掛著此事,提前一天久違地去敲了老村長家的門,向他們租借驢車。老村長尋常時候不太與他接觸,見他上門借車倒也利落同意,按規矩收了十文錢便讓他牽走。
訾驕正在院裡餵雞餵狗,門外由遠至近地傳來車軲轆咯吱咯吱的聲響,他好奇地探頭瞧了眼,扶著院門問:「琤哥去借車了?」
「鎮上太遠了,你走路太累。」婁琤牽著驢停到院外,拿袖子抹掉木板上的灰塵碎屑,「你坐下試試,舒不舒服。」
村長家這輛驢車平日裡大多是用來拉東西的,後頭本該是「車廂」的部分只裝了塊木板,四面用窄木條簡陋地圍了一圈作擋板,唯有前頭駕車的地方多搭了塊寬長些的板子,勉強可以坐下三個人。
訾驕藉助婁琤的手臂跨上驢車,坐到前面那塊木板上,他伸直雙腿左右晃動身子,感受一番後站起來軟聲道:「有些硬......」
木板凹凸不平,坐久了定會骨頭疼。
他不自覺探手往背後揉一揉。
婁琤怔愣瞬息,再出口的嗓音像被撒了一把粗糲的沙,「明天我拿件厚衣服墊在下面,就軟和了。」
「好啊。」訾驕笑著應聲,搭住他的手從驢車上跳下。
眼前人身子落下的瞬間激盪出輕微的風,混著絲縷這幾日染上的薄荷香氣,不刺激不擾人,幽幽地從鼻前晃過。被他碰過的小臂繃起肌肉,婁琤在原地目送對方率先走進院子,才牽著驢緊跟上前。
家裡又新來一頭大個子,婁二繞著驢示威般的瞎叫喚,訾驕俯身拍拍它腦袋,見它猶不停歇,索性伸手一把握住了它的嘴筒子,假作嚴肅道:「不許叫。」
大狗發出嗚嗚的可憐動靜,待他一鬆手,便又搖尾巴追上去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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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有驢車在,這次去鎮上便不必如前幾次那般起個大早。天光微亮後,婁琤才叫醒訾驕,趁他迷糊地穿衣洗漱時手腳迅速地準備好路上要吃喝的食物跟水,選了自己最厚實的一件衣服摺疊起來放到驢車上對方坐的地方。
等訾驕吃完熱騰騰的早飯,婁琤已經安排完一切把驢車趕到院子外了。
訾驕鎖好院門讓婁二待在家裡,爬上後面的車板,見只有自己的位置上墊了衣服,伸手將它抖開重新折成更長些的樣子,而後坐下對還未上車的人道:「我們一起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