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琤低下頭,鼻息幾乎吻到他發頂,「驕寶......」
第24章 濃烈 如同天邊餘暉般濃烈絢麗的歡喜愛意
訾驕伏在婁琤胸膛, 腿腳浸在清涼和緩的溪流中,上半身卻被過於燙熱的溫度環抱住。他仰起臉,清凌凌的眸子望向接住自己的人, 與對方視線相交的剎那,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底下人肌肉的緊繃與僵硬, 躺著還有些硌得慌。
夏天的衣衫太薄,現下又被溪水澆得濕透,婁琤抱著懷中濕淋淋的小貓, 大掌貼在他腰際, 更近似於透過多餘的衣衫貼在他肌膚上,能自掌心完整勾勒出他腰線的輪廓。懷中人的瞳眸亦好似浸了水,潤而柔地向他投來目光, 婁琤呼吸一滯, 渾身都不受控地熱起來, 更深地垂下頭。
尚未來得及觸到對方面頰,突兀有個龐大潮濕的東西怪叫著衝上來, 把一身滑溜溜的泡沫都蹭到兩人衣服上。
原是婁二站在水中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們來給自己搓搓揉揉, 打轉兩圈後跟著瘋狂擠過來要與他們玩水。
「哎呀。」訾驕被它蹭得頭髮臉都沾上泡沫, 連忙扭過腦袋把臉埋進婁琤胸口,伸出一隻手要把玩性大發的婁二推遠。
婁琤側過半邊身體為他擋住胡亂耍瘋的狗, 一手仍舊抱著他,一手揪住婁二後脖頸的毛髮制住它的動作, 沉聲喝道:「坐下。」
婁二瞪著圓眼睛瞅他, 委屈地嗚嗚兩聲,終究還是聽話坐下了。
婁琤將懷中人扶坐起來,訾驕順勢從他結實有力的手臂間撤出,兩人就這麼坐在溪水裡面面相覷, 頭髮衣服都濕得亂七八糟。
訾驕:「......」
婁琤:「......」
對望須臾,訾驕忽而笑起來,長長的眼睫半垂,墜著晶瑩細小的水珠。婁琤盯著他輕鬆的眉目,探手為他擦淨了臉頰上的泡沫,心底燒灼起如同天邊餘暉般濃烈絢麗的歡喜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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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庭竹坊的夥計就送來了上好的紅木。婁琤量好尺寸,從木材上取出四塊大小一致的牌子,剩餘的邊角料照舊收攏起來,到時去問問吳掌柜可還需要做些別的。
訾驕也已完成了整幅畫,現下只要將畫再繪到木牌上即可。
婁琤動作麻利地收拾乾淨堆放木材的棚子,把擺在堂屋裡的桌椅搬到棚下讓訾驕坐著畫,這樣既曬不到太陽,又足夠亮堂不會傷著眼睛。他就坐在旁邊先刻其他的木牌,廚房裡咕嘟咕嘟地熬著薄荷油,飄出令人十足清醒的香味。
次日黃昏,訾驕即將畫完第四塊木牌,明天要帶著全部牌子去庭竹坊讓吳掌柜最後檢查一番是否有需要改動的地方。
婁琤也提前從村長家租來了驢車。他牽著驢走進院子,拿了顆大白菜餵它。驢被他們帶來這麼多次,好似已經認得這兩個人,安逸地吃著脆爽大白菜,用頭頂一頂婁琤的手以示親近。
婁琤餵驢的同時有些出神地思索著,眼看訾驕畫完畫放下了筆,便上前坐到他身旁,斟酌後問:「驕寶,你想去鎮上住嗎?」
訾驕並排放好四塊畫完的木牌,確保其上的畫能精巧地拼合成完整的一幅,而後雙手撐住臉來望向對方,「琤哥怎麼問起這個?」
「我們近段日子去鎮上的次數越來越多,全部的生意也都在鎮子裡。這麼隔三差五地就要趕過去,不如直接去清寧鎮找個合適的房子賃下,也就不必在路上花費許多時間了。」且長久地坐木板車總是不輕鬆的,從隸南村去鎮子的路坎坷不平,驢車往往一路顛簸,即便有厚衣服墊著,訾驕偶爾還是會癟著嘴嘟囔不舒服。
婁琤不願讓他難受。
不過如今家裡的錢財俱由訾驕保管,家中大事亦是他拍板定下,婁琤頓了頓又補充道:「究竟要不要去鎮上,還是聽驕寶的。」
「想不到琤哥與我如此心有靈犀。」訾驕眼尾挑起一點微微上揚的笑痕,音色也顯得勾人,「這幾日我也正考慮此事呢。」
婁琤頓時感到心口轟隆直跳,不因搬去鎮上的事,只因訾驕說他們「心有靈犀」。
「那我們明日叫吳大哥看過牌子,就順道去尋一尋屋子。」想到自己似乎越來越了解他、靠近他,婁琤暗中欣喜得連出口的聲音都有幾分低沉沙啞。
訾驕收拾好桌上的紅木牌妥善放進盒子裡,輕快地頷首回應:「找個靠譜些的牙行,托牙人幫我們查查有沒有合適的屋子,也不必太好,只要清靜些的便可。以我們手頭的銀兩,先賃個一年總是夠的,若是偏僻點的地方,再談談價,或許兩年也使得。這兩年我們再多掙一些、攢一些,往後的賃錢想必都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