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燁緊張地抬起頭,「除非什麼?」
「除非你洗澡洗得太慢了。」她回頭一笑,準備起身去沖泡沫。薛燁轉憂為喜,馬上跟著起來。
第二天,成明昭坐在咖啡館靠窗的位置,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門口走進一個熟面孔。
「娜娜!」
是個披著黑捲髮、穿著米色長款風衣的亞洲女人。她摘下墨鏡,一眼看見了不遠處坐著的明昭,立馬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倆人抱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quot馮律,好久不見。quot
馮奉春鬆開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打量她的同時,明昭也在微笑著端詳她,「何止好久!」
起碼快二十年沒見了。
馮奉春喟嘆:「你變得好不一樣,突然像個正常人了。」這些年,她和明昭只有電話上的交流。
「你也是,田鼠也能當律師了。」
她小時候很瘦,經常被人嘲笑像烤乾的田鼠。馮奉春捶她的肩,力度不小:「別看不起人了,我現在很有出息的好不好?」
能憑一己之力走出小島,去往更大的世界,在異國他鄉闖出一片天地,擁有自己的律所,確實很有出息。
倆人落座,馮奉春一口喝掉半杯咖啡,「所以我現在應該叫你娜娜,還是明昭?說實話,後一個我可能叫不習慣。」
改名是成早秋剛進城那會兒的事,當時她牽著明昭走在路上,一個算命的老大娘突然叫住她倆,說可以免費幫忙算一卦。早秋是沒什麼文化,但不代表她也會信這些。
早秋擺擺手要拒絕,老大娘又說,是算她女兒,她第一眼就覺得她女兒很不一般,不是好的不一般,是壞的不一般,她願意捨身幫她女兒擋一劫,就當是為自己積德。
早秋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下了。
老大娘要了明昭的名字和八字,皺著眉連連搖頭:「要命要命,怎麼會有這麼硬這麼凶的八字啊,我的親娘誒。」
早秋緊張起來,她不懂算命這些東西,也看不來八字,「怎麼了嗎?我女兒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嗎?」明昭安靜地站在旁邊。
「哎呦,要命,這要的不是她的命,是她要別人的命,」老大娘嘖嘖半天,整張臉都皺起來,「哇,嚇死人咯,你知道、你知道都是一些什麼人會有這種命格嗎?」
「什麼?」
「反社會人格、殺人犯、連環殺人犯、燒殺搶掠,電視你看過吧,就是背著人命的、吃槍子兒的那些人,一模一樣。」
早秋生氣了,「你別亂說話。我女兒在學校人緣很好,老師都誇她,她乖得很。你說的這些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老大娘扶著額頭,「我就問你,這三個月內,你家是不是出了人命?家裡有人去世了?」
早秋盯著她,不情不願地說:「那又怎樣,和孩子沒關係。」
「這樣吧大妹子,信與不信都在於你,我只是行善積德,幫你女兒渡個劫,你要是實在不信,那就走吧,這也是你女兒的命。」
早秋還是坐著,「那你說怎麼辦?」
「名字叫什麼,成娜?天啊,凶上加凶,」老大娘擦擦汗,抓住她的手,「去改名字,儘快,馬上,明天就去改,不要再用這個名字,改成那種讀書人的、書卷氣的,把你女兒命里的凶煞之氣統統中和掉。名字就是符,直接給它封住,你懂吧,不然你女兒以後會出大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