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翰池神色一僵,險此沒有掛住臉上的表情。
阮綿卻沒有管他,轉頭看向步崢,語氣熟稔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責備:「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好歹也算是知交好友,可是你有事竟然完全記不得我,要不是今天將你抓個正著,我竟還不知道晏辰是你的。」
步崢自她走過來就收斂了全身的鋒銳,看起來溫和得像團棉花糖:「是我的錯。」
阮綿還是沉著臉:「你的身子自來不好,創業不易,又沒有家族幫扶,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你我雖然沒有血脈親情,但好歹也相識一場,如果你早說一句,阮家怎麼也能給你些支持,至少不至於那麼累。
可你卻連我都瞞著,真把自己當孤家寡人了?只一個人偷偷的熬,哪天臭在家裡都沒人知道!」
步家夫妻的臉色陣青陣白。
阮綿這話說的是相當不留情面,幾乎是把步家夫妻極力想要維護的那層遮羞的皮扒了下來。
偏偏她說的都是事實,反駁都反駁不得。
有些事大家雖然心知肚明,但拿到明面上說難免會有些刺耳。
步崢看起來脾氣好極了,簡直像個麵人兒一樣,竟然還在笑:「你說的對,以後我什麼都跟你說。」
宴會廳不小,但架不住人多,這邊的動靜不大不小,卻足夠周圍的人聽得到,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一眾人假做不知,耳朵卻都支得老長。
阮綿把想說的說了,就不想在這裡給人家當免費的觀賞猴,她對步翰池露出一個商業假笑:「步總,我爸在那邊呢,您不是要找他說話?」
步翰池的表情管理絕對是頂級的,不管心中如何做想,表面竟還笑得出來:「好,你們小輩去玩吧,我去找他。」
阮綿向著步夫人輕點了下頭,就算是全了禮數,一把抓住步崢的小臂就向遠處走。
呵,她雖然不喜與人交際,但好歹也是個活了上千年不止的老傢伙,陰陽怪氣誰不不會了?
步崢很順從,一抓就跟著走,像一隻乖順的小綿羊。
站在不遠處的李溪目瞪口呆。
他的老闆……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被一隻綿羊魂穿了嗎?
心裡震驚著,他的腳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卻在下一瞬收到了自家老闆如刀鋒般的眼神。
李溪果斷停下了腳步。
很好,沒有被穿,絕對原裝的。
馮玉是跟著馮時來的,遠遠看到阮綿就急忙向這邊走來,雖然不至於飛奔起來,但也是用了現在能用的最快速度。
一到近前,她的臉上就滿是笑意:「師父。」
阮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