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一時有些發懵,眼睛好一會兒才聚焦。
醫生見他醒來,走上前問了他一些問題,通過他的反應來判斷他現在的狀態。
步崢有些狀況外,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開車回家的路上,腦子突然被一陣不可抵擋的昏沉襲來,他只來得及在沉入黑暗之前猛打了一下方向盤。
那邊是綠化帶,沒有人行道,沒有行人和車輛,只有樹和水泥杆,可以強制性讓車子停下來。
這已經是他在那一瞬間能做出的最優選擇。
所以現在應該是受傷了吧?
頭有些混沌,額角輕微刺痛,伴有不太嚴重的耳鳴,醫生話好像被隔了一層,但也勉強能聽清。
醫生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見步崢思路還算清晰,直起身對站在一邊的阮綿囑咐了幾句,帶著護士們出去了。
燕陽羽跟著起身走到外面去了,堅決不當燈泡。
阮綿走到床邊坐下,看著眼神還有些迷茫的步崢,抬手在他清瘦了許多的手腕上握了一下,聲音輕緩:「你感覺怎麼樣?」
步崢耳朵里的雜音還未散去,阮綿聲音又輕,沒能聽得清楚,不由得輕晃了下頭,卻又迎來一陣眩暈。
眼看著整個天花板旋轉著朝他壓下來,一瞬間還以為是地震了,下意識的起身想要將床邊的阮綿撲到身下。
阮綿看著他突然撲過來,忙伸手將人接了個滿懷,本以為這人是劫後餘生想要跟她說點什麼,卻聽趴在自己肩頭的人發出一聲「嘔……」
阮綿:「……」
步崢等了一會兒,天花板一直沒有砸下來,混沌的腦子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眼睛和感官欺騙了自己,被放回床上的時候臉上有些發燙。
阮綿沒解析明白他這個舉動的意圖:「這是要幹什麼?」
她靈機一動:「想上廁所?」
步崢用手捂著自己發熱的腦殼,支支吾吾:「不……不是,我……我剛才沒看清……」
阮綿倒是來了點興味:「哦?你看到了什麼?把我看成妖怪了?」
步崢眼睛到處亂看,就是不看阮綿:「不是。」
「那是什麼?」阮綿眨著眼睛,看著步崢蒼白的臉上那一抹紅暈,更起了些逗弄的興致。
步崢看了她一眼,試圖轉移話題:「昨晚嚇著你了麼?」
阮綿雙腿交疊,身子放鬆的半倚在床邊:「我是輕易能被嚇到的人麼?所以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步崢:「……」
見阮綿不依不饒,他只能說實話:「我眼花了,看到天花板掉下來。」
阮綿湊近了他些:「那你撲過來,是想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