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京見她似乎並不如何忌憚時家,今天必然無法善了,便也不再跟她打那些言語機鋒:「我還是那句話,時家,不是你的蠻力能惹得起的。」
阮綿也收起了笑臉:「時家的沖天運勢,來源都不是自身,只要掐斷了這『借勢』的源頭,大廈崩塌想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如果你們時家的骨頭不是特別硬,說不得會有來求我的一天。」
時京的臉色徹底變了,眼底的狠色藏都藏不住:「大言不慚!唐老,此人不能留,務必要將她永遠留在這裡!」
唐老一張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看起來非常不好惹。
實際心裡已經泛起了苦水。
時京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要是打得過,剛才在下面就把他們幹掉了,還用得著逃跑嗎?!
阮綿手在乾坤袋上一拍,一桿銀色長槍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她將長槍遞給身邊人,聲音都柔和下來:
「雲生對我說,他的兄弟是武學奇才,自創十三路連雲槍法打遍天下無敵手,昔日死守國門,立下不世戰功。
連雲槍法,我見過一次,但當時時間匆匆,你是魂體,兵器也不盡人意,終究稍有遺憾。
正巧煉器術我也略通些,便在閒暇時按照他的描述,為你量身打造了這桿槍,你試試合不合用。」
步崢長睫微垂,手指在槍桿上一寸寸撫過,指尖帶著細膩如絲的溫柔。
他隨手挽了個槍花,聲音透出幾分繾綣:「好極了……我很喜歡……」
黑衣保鏢們看著他握槍的姿勢就知這位不是個虛張聲勢的生手,頓時提高了警惕。
他們猜測進地道的那些同伴大概率是折在了這位的手裡,自然不敢因為對方是個細皮嫩肉的小白臉而有所輕視。
刀尖舔血的人,不會輕視任何敵人。
唐老面皮一緊,抬手向保鏢們一揮。
時京沒見過阮綿出手,但他見過,只一個照面,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暗道截殺沒成功,現在自然更不可能衝上去硬剛,讓這些亡命的炮灰上去探路拖延時間,他好找機會跑路。
時家給得多,但也要有命花才行。
以他的本事,已經不是他找資源,而是有人捧著資源來求他了。
詭行陣是他布下的,時家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就如阮綿所說,陣法一破,沒有了接續的養料耗材,敗落是遲早的事,他並不擔心時家的報復。
保鏢們掙的就是賣命錢,手裡又一直端著槍,主家一下令,頓時一陣掃射。
就這火力,鐵人也給他打爛。
不料前方的空氣好似突然變得粘稠了,那些子彈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紛紛停滯在空中無法寸進。
保鏢們頓時瞳孔驟縮。
時京更是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他跟唐老打交道,對超自然的事接受良好,但卻從未見過這種景象。
唐老卻沒有驚訝,只是沉聲喝道:「布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