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形錦盒流光溢彩,虞雪憐略微看了一眼,卻無要收下的意思。
「袁丞。」虞雪憐唇角囁嚅,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你把聘禮拿回去吧,我也不要生辰禮。」
她在來之前便計劃好了,與其跟袁丞撕破臉皮,不如折磨報復他。
袁丞在鎮國將軍府臨危之際落井下石,在教坊司那般羞辱過她,這筆帳她不能輕易算了。
「你不想嫁給我」袁丞僵硬的問。
他不相信虞雪憐會拒絕他。
袁丞耐著性子,說道:「穗穗,你在耍脾氣。」
「不。」虞雪憐惜字如金地說,「袁丞,我不想嫁人。」
「是你問我何時娶你為妻,如今我來向你提親,你說你不想嫁人」袁丞面露慍意,虞雪憐的話像是巴掌落在他臉上,給了他一耳光,「你若無意嫁我,當初屢屢招惹我,為的是現在作踐我嗎」
虞雪憐不由在心中冷笑,這才哪兒到哪兒,若說要作踐袁丞,還遠遠不夠。
「袁郎,你這是怎麼了」虞雪憐叫出這令她作嘔的稱呼,杏眸泛起憂傷。
「我爹爹在沙場征戰了半輩子,我卻沒有好好孝順過他。母親要教我操持家務,我卻總是找藉口到外邊玩,宴會一個接一個的。我不是對你耍脾氣,我只是想陪伴在父母身邊孝順他們,若是我答應你,那我待在鎮國將軍府的日子還有幾天呢」
她說得平緩柔和,黛眉似寫滿了委屈。
袁丞的慍意逐漸熄滅,他沉默須臾,方才講的話是他失態了。
虞雪憐的態度點燃了他的憤懣之火,致使他失去理智。
虞雪憐的話說到這種地步了,盼著嫁進臨川侯府的女子有很多,他沒必要像跳樑小丑在這裡質問她。
或許他做的夢是在提醒他,虞雪憐會給臨川侯府帶來不幸。
他原先是想跟虞雪憐玩玩,難得認真一次,不料陷了進去。他大概是快患上了癲痴,或者是丟了魂魄。
虞雪憐的話仿佛是一盆冰涼刺骨的水潑醒了袁丞,是虞雪憐影響了他的神志,他才瘋了似的做出今日的蠢事。
「好。」袁丞把錦盒丟在石桌上,他不想一直癲痴下去,「我會告訴令尊,虞娘子不願嫁到臨川侯府,我也不願恬不知恥地求虞娘子嫁給我,這樁婚事作罷。從今以後,我與鎮國將軍府不會再有任何來往。」
虞雪憐頷首道:「小侯爺請便。」
她背過身,望向矗立在假山石旁的槐樹,飄動的橘黃裙擺格外惹眼。
虞雪憐早察覺到那裡有人,但她不把這當回事,因為她清楚偷看的人是誰。
她豁然開朗地舒了一口氣,能獲得新生的感覺真好。
她徑直朝著圓形拱門走去,根本不在乎身後的袁丞的臉色像塊紅里透黑的炭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