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起碼母親的病得到了干預,假以時日,母親方可逃過上輩子的劫難。就如同她現在甩掉了袁丞這種道貌岸然的禽獸,母親也能躲開病魔的纏繞。
在浮白找到陸雋之前,虞雪憐不打算做別的事情。復仇之事不能操之過急,金陵城的水深得不見底,朝廷的部分官員是好是壞,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釐清的。
其次,爹爹厭惡諛者,看不慣陽奉陰違的宦官,在朝中言語直白,以至於得罪人了都不自知。
即使爹爹是鎮國大將軍,可身後能支撐著他的人,寥寥無幾。虞雪憐越鑽研兵法,越發覺單槍匹馬是不能打贏勝仗的。
樹倒獼猴散,爹爹連獼猴都沒有,真若是遇到難處,旁人又怎會幫襯鎮國將軍府
要做一棵風吹不倒,雷打不動的大樹,積攢人情是重中之重的。虞雪憐現在要做的,便是利用官宦世家的軟肋,爭奪權勢。
若抓住了別人的把柄或是有了過命的交情,在危難之際,才能有條出路。
至於陸雋——虞雪憐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拉攏到他,如果此刻她能找到他,幫扶他,復仇的勝算會多一些。
她不了解陸雋的為人究竟如何,從清貧的寒門書生一步一步高升到權傾朝野的內閣首輔,這世間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是鳳毛麟角。
虞雪憐上輩子吃了那麼多的教訓,過得一塌糊塗。今朝清醒過來,相對於陸雋這樣罕見的人,她很欽佩,若是能成為像他那般懂得運籌帷幄的人,日後誰還敢欺負鎮國將軍府
夕暉斑駁,蘭園的槐樹忽然竄上去了一隻黃白相間的貓,它懶洋洋地仰起頭,對著廂房的軒窗喵喵叫了兩聲。
虞雪憐推開窗戶,尋聲看向槐樹,只見浮白飛到樹上把那隻貓抓了下來。
「浮白,這是你養的貓」
「它是闖進府的。」
「把它放了吧。」
浮白把貓放了,結果這隻貓賴著不走了,趁著浮白不注意,囂張地踢了一腳他的腿,逃命似的邁著短腿在蘭園找了草叢藏身。
虞雪憐被貓逗笑了,不讓浮白再去抓它。她喊了小丫鬟去給貓送吃食,府邸沒有養過動物,這貓既闖來了,那便留著養好了。
第6章 字畫
虞雪憐快要被顛簸的山路弄得身子散架了,她頭痛欲裂地掀開車簾,見離山坡還有老遠的距離,兩眼一昏地躺了回去。
她知道陸雋家境貧寒,但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家在大山上的一處小村落。
浮白斜背長劍,猶如堅石坐在另一側的車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