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雋的記憶沒有如時間流逝變得模糊,反倒逐漸清晰,好似他並不是遠遠地在觀望——陸雋收回思緒,用力捏掉汗巾上的水。
他不應去想她,應要離她遠點。
……
次日,虞雪憐隨母親去老太太房裡請安。
過了一夜,老太太還是那麼幾句舊話,要虞雪憐知錯就改。
孫嬤嬤領著虞雪憐到祠堂罰跪,給她備了筆墨紙硯。
老太太再三強調,不准旁人去看虞雪憐。
虞雪憐跪的頭一個時辰尚且受得住,手也沒歇著,抄著《女誡》。
六個時辰,要從清早跪到日落,虞雪憐累得躺在祠堂沉沉地睡著了。即使虞牧進了祠堂來看她,她也睡得香甜。
這責罰硬生生地讓虞雪憐在閨閣歇了近三天,若不是有要事,她不會踏出一步房門的。
這天,虞雪憐讓虞牧帶她去茶樓聽戲。
虞牧不會拒絕妹妹的要求,便說服父親,准他帶妹妹出去逛逛。
到了茶樓,兄妹二人在正廳要了一壺蒙頂茶,兩碟瓜子。
虞雪憐笑吟吟地給虞牧剝了一顆瓜子,放在虞牧的掌心,「大哥,你先在這裡等我片刻,我去趟二樓,那兒有個熟人在。」
虞牧古板的臉微微浮現不悅,他抬眼望向二樓,有珠簾擋著,瞧不出都有什麼人在。
誠然,妹妹來茶樓為的不是看戲。
虞牧說不生氣是假的,他不擅長遮掩,眉宇皺著,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追隨妹妹,她上了二樓,走到東邊的茶桌坐下。
虞雪憐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男子,他悠閒地品著茶,惹人厭的桃花眼含笑。
「憐娘來找我,所為何事」袁丞放下茶盞,問道,「我想一定是重中之重的事,否則憐娘也不願來找我這個棄夫罷」
虞雪憐只覺可笑,說道:「那本字帖,你是在哪裡買的」
袁丞的指腹摩挲著茶盞,語氣嘲諷道:「這本名師寫的字帖,如果不是憐娘,我很難買得到。」
虞雪憐質問道:「你跟蹤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袁丞的手指繼而叩著桌面,說道:「你不辭辛苦地去山溝找窮書生,照顧他的生意,可曾想過我」
他派出的暗衛回稟虞雪憐和慈谿鎮的書生有接觸,袁丞吩咐暗衛把書生的身世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