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白道:「上元節,屬下趁信王府護衛怠惰,夜裡溜進府邸,探出信王豢養了一批死士。因天黑,屬下無法確認死士究竟從何而來,念及不能魯莽行事,屬下沒有當即稟報娘子。」
「次日,屬下白天喬裝打扮闖進信王府,府邸冒出一隊訓練有素的護衛,身高七尺二寸,出手敏捷,方方面面,和南郢徵兵要求極其相似。」
賢良文雅,為百姓著想,不爭不搶的信王殿下,府邸豢養死士,若暴露於天光,恐怕會被世人當作謠言,百姓會為信王殿下憤慨。
虞雪憐唇角囁嚅,莫說是世人,連她自己都要緩一緩。
上輩子爹爹死不瞑目,受了如此滅頂之災,卻全然不知是誰陷害的。
她在教坊司猜疑過許多大臣,燕王、趙王,唯獨沒有猜疑信王。
虞雪憐問:「明確是信王了嗎」
浮白的眼窩一片青黑色,他屈身說道:「屬下查了半年的信王府,若不明確,今日不會來見娘子。」
如今他對娘子的話深信不疑。
信王有謀反奪位之意,兵權是最不可缺的。信王遲早要讓老爺站他的營地,到那時,便是老爺的災禍。
要跟信王斗,等同於逆流而上。
虞雪憐目光灼熱,既明確了信王是敵,她不能鬆懈分毫了。
六月初,信王府給小王爺李鑠的嫡子辦了滿月宴。
鎮國將軍府收了李鑠差人送的請帖。
滿月宴的帖子近乎撒了滿城的權貴。信王殿下抱上了孫子,陛下派馮璞玉親自去王府送賞賜,據說抬了六箱,具體裝了什麼,唯有王府的丫鬟小廝清楚。
赴滿月宴的賓客足有百餘個。小王爺的兄弟好友,小王妃的娘家人,其他便是朝廷的官員。
信王府充斥著熱鬧,長輩在前院用膳,小輩則在後院。
「憐娘,他們說信王府的廂房比客棧的還多。若沒有王府的丫鬟領著,就會走錯迷路。」溫昭挽著虞雪憐,她皺眉說,「我見今日來王府的人,有燕王世子,我們要避著他。」
畫舫一事,溫昭至今忘不了。她每每想到虞娘子中藥酒的模樣,常常心有餘悸。燕王世子實乃禽獸,她們惹不起,盡力當一隻容易受驚的雀鳥,逃的遠遠的。
虞雪憐應道:「等進了廂房,我們不出來便是,宴席散了,就跟著淮陽郡主出府。」
她們前邊的女娘邊走邊觀賞王府的假山,語笑嫣然。
溫嬙回頭看她們,說:「快跟上,莫要犯蠢,在這王府走丟了,我可不去找你。」
顯而易見,這句話是衝著虞雪憐說的。
虞雪憐笑道:「我和昭娘這就走快些。」
女娘穿戴或是貴氣,或是俏皮,擦的胭脂有紅有紫。
倏忽,淮陽郡主花容失色,驚乍地喊道:「燕王世子,你瘋了嗎」
虞雪憐的視線被女娘擋住,溫昭嚇得抓緊虞雪憐的胳膊,嘴唇顫抖:「憐娘,是,是燕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