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人擦身子用得著使這麼大勁嗎,一定是小皇帝公報私仇。
臉旁傳來說話聲:「阿雲,你說說話,一句就好,就一句。」
這人怎麼這麼煩人,謝承運伸出手要去打他,卻感覺自己好似摸到炭火。
皺眉道:「滾。」
朱雲胤感覺腦子裡有一根弦斷了,渾身汗濕,空氣中瀰漫著石楠花香。
片刻後匆匆下床端了一盆水,為酒鬼擦身換衣。
這個時候的謝承運老實極了,讓幹嘛就幹嘛,格外省心。
收拾好老父親,又為他蓋好被子,這時朱允胤又吻上謝承運。
直到把他的嘴吻得又紅又腫,朱允胤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從後院井裡打了一大桶水,將自己泡在裡面。
顧憫生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樹下那一幕,翻來覆去睡不著,咳著咳著,竟咳出一大口鮮血。
他自幼跟著定遠侯南征北戰,只當是太著急,也不放在心上。
將血跡擦拭乾淨,又重新躺回床上。
第22章 石釋尼
第二日謝承運醒來,只覺渾身酸痛,特別是大腿內側一片通紅青紫。
只當自己喝醉後在哪裡磕了碰了,便也不在意。
穿著褻衣出去,院子裡空蕩蕩的不見人。
扶著腦袋為自己倒了一杯水,就見小皇帝端著早膳過來。
朱允胤見謝承運衣衫單薄,便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籠在謝承運身上。
「顧憫生那小子呢?」
朱允胤面色如常:「昨日喝了那麼多酒,可能還在睡吧?」
謝承運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焦躁,也顧不上吃飯,匆匆道:「我去看看他。」
朱允胤也不阻攔,只是跟在謝承運身後。
穿過門廊,來到顧憫生房中。
謝承運推門喊道:「怎麼吃了酒,今日就不起床了?快快做飯去。」
床榻上的人毫無生息。
謝承運皺眉走向前去拉開紗簾,顧憫生身上的紅點已經蔓延的滿身都是。
探出手去摸額頭,一片滾燙。
看著這一幕,想到地宮裡的牲畜,謝承運後背一涼。
朱允胤見謝承運愣在原地遲遲不動,想到昨日之事,面無表情道:「相父,顧大哥怎麼了?」
說著,就要抬腳進來。
「你站在原地不要動!」
朱允胤立在門口,謝承運又道:「去找醫師來,要最好的醫師,快點!」
見朱允胤迅速轉身離去,謝承運撕下身上衣料,捂住口鼻。
該來的,終究要來。
朱允胤站在門外,謝承運立在床前,等醫師決斷。
老者嘆了嘆氣:「這是疫病,拖的太久,到現在已然回天乏術。」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謝承運扶著床,心中抽痛。顧憫生迷迷糊糊叫著要喝水,又忙去倒水。
「老朽如今只能暫時緩解他的痛苦,若要痊癒,恕老朽無能為力。」
扶著顧憫生喝下水,謝承運道:「你下去吧。」
朱允胤站在外面,見謝承運坐在顧憫生床榻上,只恨那人怎麼不快點死。
「相父,快出來吧。醫師說這病會傳染,顧大哥定也不想您生病。」
疫病,地宮,他怎麼忘了,他可以去找杜鵑血,祝兆還在隨州!
謝承運立馬起身,喊道:「傳令下去,讓府上人全都去尋祝兆。」
語罷拿起衣帶將衣服束好,便也準備出門。
朱允胤拉住謝承運的手,「相父,這種事讓下面的人去辦就好了。您去找也無濟於事,不如在留在家裡等消息。」
謝承運雙手冰涼,他將朱允胤擁入懷中,渾身顫抖。
「陛下,您要好好的,好好的…」
顧憫生在榻上半睜著眼看到這一幕,雲後一輪血紅的太陽,日光打在人身上。
朱允胤滿足的抱著脆弱相父,脖頸上吻痕未消,卻渾然不知。他纏著謝承運就像毒蛇繞著自己的獵物。
他攬著謝承運,對顧憫生投以挑釁的微笑。
雨絲風片,天香隨馬。
謝承運坐在院子裡,朱允胤在練箭。
「相父,您看我這個姿勢對嗎?」
內心著急,卻沒有用處。見朱允胤喚他,便道:「背挺直,胳膊架好。」
一箭射出,正中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