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日背過身子,「你洗好了叫我。」
脫下衣服沉入水中,洗去一身疲憊。
誰知出來後卻犯了難:「安格日,我要先穿哪一件衣裳?」
「白色的那件。」
「安格日,這衣裳怎麼穿?」
安格日不由嘆了口氣:「你把裙子穿上,我來幫你。」
謝承運還未張嘴,安格日便知道他要說什麼:「你的衣裳是世子準備的,我沒有權力調換。」
「好吧。」
謝承運努力穿好裙子,安格日熟練的替他穿起衣服來。
怎麼會有男人的腰細成這樣,簡直比她的腰還細。
安格日覺得和他一比,自己更像男人。
又看向謝承運的臉,暗想:如果自己是男人,那我也要追求他。實在太端正漂亮了,就像工筆畫。
換好衣裳,安格日又給他梳頭髮。
烏髮如同綢緞,滑溜溜的怎麼也抓不住。
只得用五彩棉線,一縷一縷的綁了起來。
又掛上紅瑪瑙,石榴石,蜜蠟。
草原人愛一個人,便是把自己最好的寶物掛在妻子身上。
烏罕達是胡人世子,好東西當然不少。
謝承運站起身子,只覺得身上,腦袋上都重極了。
烏罕達掀簾進來,看到謝承運這副模樣也不由一愣。
將他抱在懷裡,對安格日道:「謝謝。」
安格日看向謝承運的眼,什麼都沒說,抱起髒衣服,俯身退了出去。
阿爾喜在外等了許久,見安格日出來,立馬道:「額吉,那仙人是不是特別漂亮!我要打敗阿哥,讓他成為我的可賀敦。」
安格日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
烏罕達抱著謝承運,吻上他的脖頸:「阿雲,你這副模樣特別像草原長大的孩子。」
又拉起他的手,和我去見大祭師吧,請她為你賜名。
謝承運知道烏罕達有病,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往外走。
大祭師的帳篷在偏遠處,日落西山,橙黃的光打在雪山上。
烏罕達掀簾,謝承運緩步走了進去。
大祭師年紀很大,滿臉皺紋,看向謝承運的臉卻露出笑容。
「好孩子,好孩子。」
烏罕達壓著謝承運跪下,旁邊有童子捧著銅盆。
「請大祭師為我的可賀敦賜名,讓大地之母庇佑他。」
被迫跪在地上俯下腦袋,大祭師招招手,童子就奉著銅盆來了。
只見她沾了沾手指,將水灑在謝承運身上。
又抬起謝承運的腦袋,讓他看她。
「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就是福薄緣淺。便隨了我的姓,叫安珠吧——賢安珠。」
得了名,烏罕達便準備帶謝承運走,卻又被叫住。
「既然隨了我的姓,便也要給份禮物,孩子你過來。」
謝承運猶豫走向前去,大祭師將手按在他頭上,念了幾句聽不懂的經文。
語憐憐的咒語讓謝承運重見光明,而大祭師的經文讓謝承運感覺被暖光籠罩,不一會身子便輕盈了許多。
乾枯的手還在頭上按著,經文已經結束。
謝承運真心實意的俯了俯身子:「謝謝。」
出了大祭師的帳篷,已經是夜晚。
草地笨奔跑著,好似很喜歡謝承運,貼著他的腿磨蹭。
謝承運喜歡狗,便也蹲下身子摸了幾下。
遠處燃起篝火,姑娘圍著火焰起舞,男子在喝酒。
烏罕達帶著謝承運過去坐在中央,胡人熱情,便也給他端了酒。
卻被一隻大手阻攔:「他還病著,把酒端回去。」
那人笑著收回,坐在謝承運身旁:「世子這樣管著婆娘,都不問問她的想法,當心以後婆娘不要你了。」
烏罕達將謝承運攬進懷裡,長長的發遮住了他半張臉:「不會的,他不敢。」
謝承運皺著眉要起身,卻又被死死壓制住。
獒犬過來舔了舔他的臉,要往懷裡鑽。
「狗娃子過來,別嚇到人了。」
謝承運一愣,這麼大的狗,居然叫狗娃子?
那狗也不動,只是搖著尾巴貼著謝承運。
「看來狗娃子很喜歡你呢。」
烏罕達摸著謝承運的發:「石榴石很襯你。」
圍著篝火席地而坐的胡人表面喝著酒,實際眼睛都悄悄往謝承運身上飄。
皮膚比白雪更皎潔,綢緞般的發被編成辮子,身上掛滿寶石。被世子圈在懷中,只能被迫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