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骨頭湯要餵他,可不管說什麼都假裝聽不見。
抱著受傷的手,側著腦袋。
阿爾喜覺得這人怎麼這麼大了還耍小孩子脾氣,自己都還沒生氣,他憑什麼這樣。
便把湯放在桌上,發出「鐺」的一聲。
謝承運好似被嚇到,望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阿爾喜便被滅了火。
好聲好氣的哄道:「安珠,額吉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喝了湯才好得快。」
可謝承運只焦慮烏罕達去哪了,怎麼沒有陪他。
阿爾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阿哥去處理軍務了,叫我來陪你。」
放下碗,爬上床。
阿爾喜去拉謝承運的頭髮:「安珠,我和阿哥長得像不像?」
謝承運被駭到,一把將他推開。
阿爾喜滾到床邊,也不生氣。
只慢慢又往前逼:「那我與中原皇帝像不像?聽說他是你養大的,我還小,長嫂如母。安珠,你把我當孩子怎麼樣?」
謝承運不理解這句話,拼命轉動大腦。
被關以後他便覺得自己常常,腦子全是空白。
阿爾喜將謝承運壓在牆上,年紀小卻已經比謝承運還高了。
這距離太近了,近得讓他害怕。
「安珠,嫂嫂。」
一隻手摸上肚子:「你真的可以生孩子嗎?」
「你給阿哥生了,可不可以也給我生一個?」
胡人有共妻的習俗,甚至可以繼承父親的妻子。
謝承運將他推開就要往外跑,卻在路上摔了一跤。
白皙的腿被地毯劃傷,又流下淚來。
烏罕達剛好回來看到了這一幕,謝承運連忙上前去抱住烏罕達的大腿。
阿爾喜冷眼看著,盤腿坐在床上。
烏罕達將謝承運抱在懷裡,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弟弟:「我是看他之前還算喜歡你,叫你來哄人的,不是為了嚇他。」
「他都能拿刀架我脖子,挾持我上馬了,我憑什麼不能嚇嚇他。」
謝承運孱弱的發著抖,長發傾瀉。
烏罕達不欲與他多說,指著門道:「給我滾蛋。」
順勢走了,還不忘道:「湯還是熱的。」
烏罕達將謝承運放在床上,吻著他的唇。
謝承運如小雞啄米般回應著。
端過碗,小口餵他喝湯。
「阿爾喜做了什麼,把你嚇成這樣?」
下意識知道這件事不能同烏罕達說,連忙搖搖頭。
烏罕達只當小孩報復,他知道阿爾喜喜歡這個嫂嫂,不會做得過火,便也沒有追問。
「若他下次再欺負你,你便打回去。他敢還手,你就告訴我,我親自去揍他。」
謝承運喝完湯,倚靠在懷裡點點頭。
阿爾喜站在帳篷外沒有走,聽到了這話更加生氣。
恨自己怎麼沒有早點出生,又恨自己被當成孩子,連上桌的資格都沒有。
過了幾天,謝承運便小心翼翼的抱著胳膊出帳篷了。
人人都瞧著他,人人都不敢靠近他。
謝承運被狗娃子一撲,嚇出了陰影。
對狗失去了興趣,這次是去看羊。
阿爾喜在遠處,看他伸手,羊兒蜂擁而上。
漂亮的人就是有好處,連動物都看臉下菜。
烏罕達在一旁跟著,時不時親吻幾下。
謝承運沒有拒絕,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陰影打在臉上。
萊茵山色秀麗,謝承運躺在石頭上,後背被凍的發涼。
想起來卻又被按下,烏罕達的身體死死貼著他。
綠松石耳墜不在耳朵上,烏罕達拉扯著,在謝承運耳旁低語:「我覺得這樣更加漂亮,阿雲,你在開花。」
顫抖著流下眼淚,可烏罕達毫不心軟。
謝承運去推他:「我的手還沒好,你不要這樣。」
粗糙的手婆娑著臉龐:「阿雲,這又能怪誰呢?」
求饒無用,直到夕陽西下。
烏罕達抱起他,讓他去攬自己的胳膊。
眼睛都哭腫了,裹著烏罕達的衣服,由他拿著帕子輕敷。
小小的臉,如此柔弱。
淚痕未乾,悽慘可憐。
烏罕達的心卻酥酥麻麻,他放下帕子抱起謝承運。
「阿雲,你愛我嗎?」
謝承運抬眸去看他,眼裡帶著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