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輕蹙眉頭,低下頭繼續縫衣裳。
禍端來得總是那麼猝不及防。
那日馬氏去佟家給他家老太太送抹額,給她領路的小丫頭半路被人叫走,她雖然給她指了路,可這大戶人家的院子又多又繁,東一條路,西一個巷,她暈頭轉向不小心走錯了院子。
她進了那院子看著就像老太太的院子,彼時她見院子裡沒有人,小心翼翼在門口稟了一聲,見沒有人應,就在門口站著等了一會兒。
她站在門口等時,聽到屋裡有奇怪的動靜,越聽越不對勁兒。
待她明白過來,正要走時,門帘子猛然從裡面被掀開了。
她就那麼特別突然地跟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打了個照面,馬氏一驚慌忙撇開視線,不小心又從門帘子的縫隙里看到屋裡還有個赤裸著身體的雪白女人。
撞到了不該撞到的,她嚇得捂住嘴巴,紅著臉跑了出去。
她東轉西轉,問了院裡的女使才找到老太太的院子,交了抹額,拿了錢,沒敢久留就匆匆走了。
她走到佟家側門的時候,遠遠聽到後面有人叫看門的攔住她,說佟老爺要見她。
嚇得她硬闖了門跑了出去,路上沒敢歇腳,一口氣跑回了柳林村。
她撞見佟員外白日宣淫,他叫住她定然沒有什麼好事兒。
她跑回了家後,,提心弔膽了幾日,沒見佟家的下人追過來,才稍稍鬆懈一點兒。
沒過兩日,家裡來了個穿紅戴綠的媒婆,說是佟家佟員外請她來的。
那媒婆先用用自己那三寸不爛之舌將佟員外誇成了一朵花。
要財有財,要貌有貌,好似天上有,地上無一樣。
隨後才進入正題,說那佟員外看上了她,要納她回去做小老婆。
氣得她拿著掃帚疙瘩將那媒婆趕了出去。
雖說那佟員外也不過才三十開外的年歲,長得也算是周正俊朗,可一個白日宣淫,還將女子捆成那個樣子的人,能是什麼好人。
至此她不敢再往鎮上跑,怕遇到那佟員外。
這樣的事兒,怎麼能跟穗兒這樣的小丫頭說的,免得污了她的耳朵。
好在村裡的柳孝廉在衙門的吏房當差,聽說還是主事呢。
只要那佟員外不敢來柳林村,她不出門,過一段時間興許這事兒就過去了。
她一個寡婦,那人不過是心血來潮圖個新鮮罷了,等過段時間,慢慢地就忘了。
馬氏閉口不言,低著頭縫衣裳,因著有些人家要得急,她不得不點上油燈,晚上多做一會兒。
香穗幫著她娘劈線,昨兒晚上沒有睡好,坐在那裡就打起了瞌睡。
馬氏見了,熄了燈,叫著香穗一起睡下。
翌日,香穗早早起來,馬氏也起來給她做飯,順便又安慰她,不要擔心家裡。
村裡有村長,還有許多老少爺們,沒有人敢來村里找麻煩。
香穗放心了,吃了飯就急匆匆回了縣城。
這次馬氏想得太過簡單。
那佟員外在興致正好的時候,碰到有幾分姿色的馬氏,猛然間看見她明媚清澈的眼,心中咯噔一下。
馬氏紅著臉逃跑時,他盯著她那樸素的衣衫遮不住的婀娜身段,突然興致大發,轉身逮著屋裡的女人暢快淋漓一番。
後面他讓下人尋她過來,令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大膽地跑了。
他讓下人出去打聽,知道她是柳林村的寡婦,帶這個小子在柳林村生活,因而他尋了個媒婆過去說和。
更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將他請的媒婆也打了出來。
性子烈,不過他喜歡。
佟員外如此執著,跟佟家下人回來的話也有關係。
那佟家的下人出去打聽的時候,不湊巧找到的人是林二河,林二河在鎮上晃蕩,佟員外的名聲他也是聽說過的。
有錢好色,家中小妾無數,在外面還養著幾個粉頭。
有些姿色的有夫之婦也不放過,想著法兒地也要勾搭上手,連家中僕婦也染指。
這可不是個好人。
他們打聽馬寡婦是為了什麼,他也不傻,一想就想了出來。
上次他在馬氏跟香穗手上吃了虧,心裡正記恨著呢。
佟家的下人一問他,他便將什麼都說了。
不單說了李家的詳情,他還子虛烏有的編排了一些有的沒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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