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他們三人騎馬,舟兒要坐他爹的馬,石頭也望著程乾笑,程乾就將石頭也抱到了馬上。
「走吧,我們在前面帶路。」夏潮說著,一拍馬屁股,馬兒托著他跟舟兒跑了出去。
袁嬸子趕騾車,香穗趕驢車。
他們一行人從村北邊兒的路上經過,遇到村上的熟人便寒暄幾句。
「哎呦,夏家的人不得了了,要搬去臨陽縣上去住了。」
「你可別說他們,隔壁村的吳千戶,好幾日前就接了全家去縣裡了。」
這人不太願意聽村里人說大當家,因而懟了一句。
李家莊離縣城挺遠的,他們趕著車走了近兩個時辰才到。
縣城的大門緊緊關閉著,待他們趕著車走到大門口,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了。
夏潮打馬剛進去,就有個小旗過來笑著跟他打招呼,「夏哥。」
夏潮臉上不見喜色,反而一臉嚴肅,「為何擅自開城門。」
「夏百戶,手下遠遠看到你過來就提前開了門。」那人被吼一聲,聲音都小了下去。
夏潮看了他一眼,腿一夾馬肚子往前走去,而後再城門裡面停了下來。等袁嬸子趕著騾車過來,夏潮將舟兒放下來送到夏娘子的懷裡。
他下馬站到了路邊兒上。程乾從他跟前過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你先領著往前走一點兒。」夏潮一臉嚴肅對程乾吩咐。
那小旗原本以為夏潮走了,剛鬆了口氣,便看到他在城門裡面下了馬。
他好像闖禍了,將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了,後知後覺地他後背隱隱發涼,小跑著到了夏潮跟前。
夏潮臉難看得似是臘月寒冬,厲聲質問眼前的人,「你可知私自開城門是何罪?」
酷暑已過,那人臉上還是冒出了一串串的汗珠。
「私開城門重者死罪,輕者三十軍棍。」
夏潮領了軍令負責各處城門守衛,這小旗是他的人,可是上面有令,城門有定下的開關時間。
這段時間,城門大都是關閉的,若是有人出入城門也是有令牌在手。
守城的人只可看令牌,不可看人。
他不看令牌私自放人進來,這就是違令。軍令如山,他必須受到懲罰。
夏潮盯著他說:「自去找你們總旗領罰,念你初犯,罰三十軍棍。」
「手下領命,謝夏百戶從輕發落。」那人聽到只罰三十軍棍,提著的一顆心算是放下來了。
夏潮不徇私情,做事古板,他還以為這次他小命休矣。
夏潮處置了那小旗,跨上馬背追趕了出去。
新的夏宅在城北,是當初陳知縣治下的宅子,陳知縣如今被關在寨子上,當初從他手裡截下的輜重也都充了公。
這一處宅子就歸了夏敞。
騾車走得雖然慢,可是也走過了城門口前面往城北去的路。
夏潮趕上他們說:「咱們要去城北。」
「哎呦,那走過了。」
袁嬸子作勢要將騾車停下,夏潮又說:「不礙的,前面也有往城北去的路,就是走街上有些不便。」
他們趕了兩輛車,城門被關著,人還能進來,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石頭,石頭。」
石頭坐在高高的大馬上,聽到有人叫他,他就尋著聲音看了過去。
前麵食肆門口,扒著門框的小女娘被人狠地拉了進去。
啪~
一巴掌甩到臉上,念兒身形搖晃了兩下,撲通一聲磕到旁邊的四方桌上。
腰被桌角磕到鑽心的疼,念兒眼淚在眼睛裡打轉,生生忍了下來。
因為她越哭,這人打她打得越狠。
一半舊長衫,長得有幾分斯文的中年男子,瞪著念兒罵:「臭丫頭,瞎喊什麼。」
念兒低著頭不吭聲。
那人往外看了一眼,低聲罵了一句:「滾去灶房燒鍋去。」
念兒猶豫著站在那裡沒有動,她看到了,坐在大馬上的人是石頭,他身後坐著一位穿著兵服的郎君。
城門都被關上了,他們還能進來,念兒想著他們是不是跟占了縣城的人相識,不由得喊了石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