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嬸子拉著她的手認真地說:「辦宴席,不就是招待客人,有吃的,有喝的,累了有休息的地方。你在家中也辦了幾次宴席,這次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找能幹的婆子媽媽盯著,吃的,喝的,休息的地方別有紕漏。」
也不知道袁嬸子怎麼懂得那麼多,只要是有事情問她,她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
「你邀請姑娘家的時候,最好也邀請幾個能說會道的過去,到時候也好活躍氣氛。」
馬氏聽了不住地點頭。
聽袁嬸子說的簡單,她感覺辦個賞花宴也很簡單。
翌日就找了個小廝,讓他去廣源莊打探一番回來稟報。
被管家招呼出去的小廝叫四木,往常是幫著管家跑腿的。
四木回來,到主院向馬氏稟報,「回夫人,廣源莊那邊的芍藥已經開了,雖然還沒有到盛開的時候,花株上帶著些許花苞,也極是好看。」
馬氏微微頷首,有花有花苞的才好看,完全盛開了,就少了些意味。
於是,她問:「廣源莊那邊有沒有宅院?」
四木恭恭敬敬地答:「廣源莊那邊種的都是藥材,往常主子也不過去,因而沒有宅院。莊子旁邊莊頭家有個四合院,看起來挺寬闊的,夫人要過去,莊頭說可以在他家招待。」
馬氏聽了沉吟片刻,揮手讓四木下去了。
在這之後,馬氏略作思考,便喚來了府上的管家和許媽媽。待二人匆匆趕來後,馬氏說了自己心中所想,問他們兩個莊子上沒有住的地方該怎麼辦?
管家與許媽媽聽聞後,先是對視一眼,而後低頭沉思起來。
片刻過後,老管家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笑意,顯然已經有了主意。
接著,他便對馬氏說:「夫人,依老奴之見,不妨以田間賞花和放紙鳶的名義邀請各家姑娘。
咱們可以在盛開著芍藥花的花田裡尋一處空曠的地方,支起個華麗的帳子。裡面再擺上精緻的茶果點心。
帳子設在田間,平添幾分野趣。讓姑娘們玩兩三個時辰左右,便可安排眾人啟程返回城中。
如此一來,便不用準備住的地方。」
馬氏聽後,微微頷首,表示對這個法子頗為滿意。
既然是老管家出的主意,她便將這件事吩咐給老管家去做。
當天去,當天就要回來,一些年長的夫人們就不邀請了,就只邀請些青春有活力的姑娘們就行了。
馬氏拉著香穗,讓她幫著寫請柬,寫了十幾封請柬,累得香穗手腕子疼。
香穗不知道臨陽城裡家中有小娘子的官宦人家竟然還不少。
日子定在了二十八那日,天公作美,當天天氣極好,天朗氣清,還有陣陣的微風。
廣源莊離臨陽城並不遠,駕著馬車用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
辰時左右,通往廣源莊的大官路上,一輛輛馬車疾馳而過,有些馬車旁邊也跟著騎馬的郎君。
因著當初寫請帖的時候就說了,家中有兄弟的,可以一同過去護送。
夏家的馬車在最前面,旁邊不僅有李滿倉,石頭,岩兒,還有程乾跟嚴雄。
到了廣源莊,路口處就已經有幾名農家打扮的婦人在那裡等候,
請了馬氏他們下車後,有莊子上的人將馬車引到一片樹林底下。
其中一個婦人恭敬地向馬氏行禮,「夫人,我是莊頭家的。因著聽說夫人邀請過來的都是小娘子,他們男人不便露面,我家那位讓我帶著幾位女眷過來迎接夫人。」
馬氏微微一笑,「難為你們想得如此周全。」
侯夫人竟然如此和善,莊頭娘子心裡的緊張也去了幾分,她熱忱地在前面帶路,往田間的一個精美帳篷處走。
田間小徑的兩邊種滿了潔白的芍藥花,大片大片的花田裡開滿了芍藥,微風拂過,花枝輕顫,宛如一幅絕美的畫卷。
苗兒好似對芍藥花並不感興趣,她手裡緊緊握著一個蝴蝶形狀的紙鳶,急切地小聲問香穗:「阿姐,什麼時候能放紙鳶啊。」
香穗小聲對她說:「先等一等。」
到了帳篷跟前,那莊頭娘子躬身請馬氏進去:「夫人,請。」
馬氏停下腳步,看了看旁邊不遠處的一個帳篷,對莊頭娘子說:「娘子們在這個帳篷歇腳,旁邊那個帳篷就讓郎君們歇腳吧。」
莊頭娘子連連點頭應是。
馬氏進了棚子底下,上面是遮陽的棚子,周圍是細軟,潔白的紗帳,微風一吹輕輕飛舞,因著紗帳透光,坐在帳子下面,隱隱約約也能看到周圍的芍藥花。
馬氏坐下後,那莊頭娘子就退了下去。
紅桃綠梅,自然而然地伺候起了主子們。
苗兒嚷著說:「阿娘,我要去放紙鳶。」
馬氏笑著擺手,「去吧。」
苗兒拉著香穗跟念兒就往外跑,「咱們叫上二哥,三哥一起。」
苗兒手裡拿著紙鳶,走到郎君們歇腳的帳子前喊了一聲:「放紙鳶了。」
石頭跟岩兒就拿著各自的紙鳶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