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北星喬說道。
封寒按住太陽穴,又不得不想怎樣在保證北星喬安全的情況下把白煜月安全地放倒。北星喬他怎麼想的?難道想弄舊情難忘喚起黑哨兵良心那一套嗎?要是這套有用,白塔從前就不會一發現黑哨兵有異樣便立刻銷毀!南極洲不會有人為此流淚。
他不得不換一個角度瞄準白煜月。
可白煜月真的沒有向北星喬攻擊。
意識到這點的封寒莫名煩躁,好像過往認知,連同自己,都被一點點打碎。
北星喬繼續輕聲道:「他聽不懂我們說話。」
封寒一愣,過了那麼久他才想起這是哨兵失控後遺症之一,喪失聽覺理解能力。他常年不接觸哨兵,當然懶得理這些。而北星喬常年與白煜月相處,一眼就能看透。
無論他們與白煜月說什麼,在白煜月聽來都是鬼哭狼嚎罷了。白煜月也沒聽懂通訊器里他們的計劃,他只是覺得耳朵應該裝點什麼儀器。除此外他習慣了單打獨鬥,並且富有一對多的戰鬥經驗。
北星喬看著白煜月,並不害怕,也不復之前的惶恐絕望。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像是幾天前白煜月望向他的眼神。原來那是一種快要落淚而眼球濕潤的感覺。
白煜月走後,他好像被人當頭喝棒,忽然明白愛不是占有、瘋狂、玉石俱焚、苦苦煎熬。他以一種遲到的姿態,理解白煜月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龐大的情感擠壓著身體每個臟器,而骨頭都在舊的血肉中重塑。
封寒在另一個方位架好槍。
北星喬瞥了一眼遠方,往旁邊站一步,再度擋住了封寒的瞄準視線。
封寒說不清自己心中燃燒的是什麼。他面容更加冷硬,繼續移動著,尋找更好的瞄準方位。
北星喬迅速地看了一眼哨塔的方向,再看向白煜月。他顧不得那麼多,一把抓住白煜月的手。白煜月像被嚇到了,身邊的黑色粒子如炮仗般連環炸開。
封寒通過耳機再次命令:「立刻離開,二級上士北星喬,不要妨礙我。」
北星喬對白煜月打手語:「別-和-他-打,和-我-打-好-嗎?」
白煜月一愣,搖搖頭。
北星喬緊張地看了一眼天空的信天翁,確認自己還有談判的餘裕,抓緊時間繼續問:「為-什-麼?」
白煜月用手語回復道:「我-想-要-有-人-死-亡。」
「這-不-是-你。」北星喬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冷靜。他永遠站在白煜月這一邊,深知不能看失控的小黑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做了什麼。北星喬需要證明白煜月只是白煜月,不是黑哨兵。
北星喬已經想出辦法了。
他迅速打著手語:「如-果-你-想-要-有-人-死,那-就-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