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感情遊戲,不就是取悅自己的嗎?她和他在一塊是圖錢沒錯,但也是因為他總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啊。
她太想忘記一個人,所以才選了他這副可以解憂的藥啊。
如果早知道他的藥效保質期這麼短,她才不要他呢!
兩人一前一後踩著水泥台階上了樓。這座破舊的民房幾乎就是鋼筋混凝土搭成的架子,連室內的牆都是沒有經過任何修飾的水泥牆。
如果非要將它歸於某種裝修風格的話,那應該就是網上瘋傳的敘利亞風格吧,極簡風,簡陋的簡。
鍾粵的房間和林英爵的房間就隔著一條窄窄的過道,她在南,他在北,另一側的小客廳里擺著一組暗色調的沙發和一個小小的復古茶几,牆上掛著的電視已經八百年沒人看了,估計顯示器早就壞了。
「實在抱歉,我房間有點破。」鍾粵推開門,不自然地笑笑。
這句話不是她自謙,而是她房間是真的除了一張床和一個簡易床頭櫃之外就什麼家具都沒有了。
畢業後,她把她在學校的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搬到了這裡,現在房間角落裡還堆疊著她的箱子,書籍,臉盆,洗漱包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要我坐哪裡?」何嘉佑環視了房間一圈,明知故問地看了眼鍾粵。
「你就坐床上吧沒關係的,床單是我前一段新換的,就住了一天,應該還不髒。」
「哦。」何嘉佑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晃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室內,桂花樹的影子在他身上斑斑駁駁。
他和她就那麼曖昧叢生地對視著。
半晌沒人說話,空氣有點悶。
終於還是鍾粵先沉不住氣,大步走到窗邊推開了窗子。
恰好一陣風吹來,忽地滿室馨香。
「過來。」他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坐到他身邊去。
「不用,我在這就行。」
鍾粵繼續倚著牆,動也沒動。
「還挺舒服的一張床。」何嘉佑勾起唇,向後一倒躺在她的枕頭上,神情似笑非笑的:「平時就你一個人睡在這嗎?」
鍾粵思考了好幾秒才明白他在問她什麼,臉呼一下就著了火,一種羞辱感瞬間包裹了她。
「你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那個所謂的弟弟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清白。」
「何嘉佑!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髒東西!那是我從小一塊長大的玩伴,情同手足你懂嗎?」
「情同手足,所以就不是手足唄。禁忌之愛,我懂。」何嘉佑依舊那麼大喇喇地躺在她的床上,毫不掩飾言語裡的刺。
被氣狠了的鐘粵反而平靜下來,她桀驁不馴地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何嘉佑你這就沒意思了,說好的,我們都互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的。」
何嘉佑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後也學著她的樣子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來,一雙美目在桂花飄香的氛圍感中格外勾人,「鍾粵,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這兩年都要對我保持絕對的忠誠,我好心提醒你,別玩得太脫最後什麼都沒抓住。」
「這個你放心,我是個有契約精神的人,既然已經把我自己愛的權利和自由都賣給了你,那麼,在履行合約的每一天我都會時刻謹記我們之間的從屬關係的,主人。」
鍾粵故意把主人兩個字咬得很重,像是對這段荒謬關係的嘲諷。
卻不想這兩個字直接讓何嘉佑的眸子變成了無底的深淵,下一秒,她整個人就被他扯入了懷中,並翻入了身下。
空氣里似乎被誰加了迷情劑,鍾粵已經分不清鼻端縈繞的究竟是床單上的洗衣液味道還是窗外桂花的味道,亦或是他身上的香水味。
總之,她的神志開始不清,在他眼底的深淵中越墜越深,空無止境。
「鍾粵,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不會愛上我?」他的手指輕輕捻著她白嫩細膩的耳垂,聲音里都是不甘。
「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還有,真正的愛情是不能拿來買賣的。」
「話不要說得太死。」
「我也可以騙你的,何嘉佑,如果你喜歡聽。」
他頓了頓,眼神愈發迷濛,「他們說,女人的愛和欲望是密不可分的,鍾粵,你的嘴或許會說謊,但我相信你的身體不會。」
鍾粵還想說什麼,他已經捧住她的臉頰吻了上來。
他的氣息很輕,一種很清冽的荷爾蒙味道,鍾粵的心尖一顫,一陣不受控制的酥麻癢意忽然蔓延過全身,莫名洶湧。
她長這麼大總共也就愛過那麼一個人,從前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她心底的感情和渴望都是指向清晰的,所以過去的三年,她就從沒有考慮過如果有一天她對一個男人愛和欲不統一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可是此時此刻,她第一次困惑了。
明明心理上她對何嘉佑並沒有什麼太深刻的感覺,可她的身體卻似乎喜歡他喜歡得要命,不僅大腦跟中了迷魂曲似的昏昏沉沉,就連渾身的細胞都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它們很想要。
想要他。
難道她已經好色到病入膏肓了嗎?就算死也要先快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