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粵腦子裡頓時轟的一聲,似有什麼東西在迅速坍塌,將所有言不由衷的拒絕和原則都埋在了廢墟之下。
「可是,都沒有洗澡。」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何嘉佑沒想到她會同意,心底的歡喜幾乎要溢出來,語氣卻格外小心,生怕她變卦,「那你幫我洗好不好?這幾天這隻手不方便,我都沒怎麼好好洗。」
鍾粵拒絕的話已經到了嘴邊,聽他這麼說到底心軟下來,輕輕說了聲,「嗯。」
這家酒店只能算是快捷酒店裡還算不錯的那一類,和何嘉佑之前在梧桐街的那間總統套房簡直天差地別,可他竟然也沒有嫌棄的意思,全程都很體貼和配合。
他的身材屬於恰到好處的薄肌型,線條利落有型,該寬的地方寬,該窄的地方窄,最要命的是他的皮膚還特別白皙淨透,在浴室燈光的籠罩下,他簡直如文藝復興時期一尊完美雕塑,害得鍾粵全程臉紅心跳,根本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哪裡。
只能儘量用綿密的浴液泡泡將他整個包裹起來。
「都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哪裡你沒見過,至於這麼害羞嗎?」何嘉佑揶揄。
鍾粵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只說,「你把那隻手抬起來點,別把紗布弄濕了。」
何嘉佑照做,身體卻控制不住地隨著她手指的游弋輕輕顫抖著,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喊了兩聲她的名字:「鍾粵,鍾粵……我……」
換來的卻是鍾粵直接打開了花灑,讓又密又急的水流澆了他個措手不及。
何嘉佑抗議,「喂!我可是你親老公啊!」
鍾粵抬頭,看著他落湯雞的模樣笑得幾乎站立不穩,嗔道:「你再不老實我還收拾你。」
「哦?」何嘉佑渾不在意地拂了拂額前的頭髮,「先說說怎麼個收拾法?」
洗了澡,兩人一前一後回到了臥室。
鍾粵讓何嘉佑坐在床邊,開始幫他擦頭髮。
兩人都濕漉漉地散發著潮濕的水汽,只一個對視,就將曖昧的氣氛渲染到了極致。
何嘉佑的眼神逐漸深邃,「鍾粵,你應該不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分手了還幫前男友洗澡的人吧?」
「肯定不是,因為這世上的傻子還蠻多的。」
他被她逗笑,「你怎麼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鍾粵說:「這算什麼狠?我對自己做過的狠事還多著呢。」
「比如呢?」
「比如。」鍾粵停下手中動作,輕輕看了他一眼,「親手推開自己深愛的人唄。」
何嘉佑一愣,半晌才說:「你說的是江丞還是我?」
鍾粵呼吸一滯,「你自己慢慢猜。」
何嘉佑搖頭,「我不想猜,我想你明明白白告訴我。」
鍾粵不語,只是回身換了條毛巾開始擦自己的頭髮。
她身上只鬆散穿了件酒店的毛巾浴袍,隨著動作領口下頸部曲線若隱若現著。
何嘉佑不自覺滾了滾喉結,整個人就從背後貼了上來。
鍾粵嚇一跳,下意識回過頭來,不想卻被他直接順勢吻住,他的口中是很清新的薄荷牙膏味,有點涼,又有點讓人沉迷。
比起大多數在親密關係中只在乎自己感受的男人,何嘉佑從不吝花時間取悅她。有時候他甚至像個口|欲期沒有被好好滿足過的孩子,很喜歡在她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留下他愛她的痕跡。
似乎看著她因為他而獲得快樂,才是他最大的滿足。
鍾粵後來根本不記得兩人折騰了多久,只記得情到濃時他終於不再壓抑自己的感受,一遍遍說著,「老婆,手臂好疼,真的好疼。」
鍾粵的心於是也跟著很疼很疼。
「那怎麼辦?」
「幫我,止疼。」
「我又不是醫生。」
「你就是我的醫生。」
「討厭,你別說。」
「救救我,好嗎?別放棄我,可以嗎?醫生?」
「好。」鍾粵被他帶入了情境,再也分不清虛幻和現實,靈魂也很快被他牽引著一同墜入極樂淨土,找不到回歸的出口。
後半夜,兩人終於有空抱在一塊好好聊聊天。何嘉佑在這一點上向來體貼,每次事後從不會丟下她一個人先睡。
鍾粵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談戀愛,卻實實在在是第一次在親密關係中找到心安和放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