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媛笑道:「我哪裡比得上望舒,她可是名校畢業。」
同事又隨即引申出了會讀書不等於會辦事的理論,又說她心高氣傲,估計待不了多久就自己走人了,還打賭她能在實習期結束前忍多長時間。
當然,以上的事江望舒全都不知道。她抱著自己的筆記本,站在門口長抒了一口氣,敲響了他的門。恍惚間像是回到了當年,她抱著書本,站在他班級門口前的樣子一樣。但是那時候的他,可比現在討喜多了。
「進。」
江望舒推門進去,陸白榆的辦公室和他一樣簡潔,筆直的線條給人帶來了侷促感。陸白榆坐在電腦後面敲著鍵盤,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
「有事?」他抬眼看向硬朗空間唯一柔軟的線條,晨光給她鍍了一層毛絨絨的金邊,扎了雙丸子頭的她乖巧的像一隻小貓。
江望舒上來就直奔主題,像是早已打好了腹稿,「Victor,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歡清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平等的機會,讓我證明一下我直接。」
她敲門的時候陸白榆沒有驚訝,上來直說他對她有偏見的時候,他也沒有言辭,但是當她誠懇認真地對著他說,希望能給她一個機會的時候,陸白榆不自覺挑起了眉。
他摘了眼鏡起身,走到她身邊抱臂站著,顯然是想聽她還能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但這點子訝異,被江望舒歸類為聽到她直言不諱之後的驚訝。想必在職場上,很少有人敢這樣「頂撞」他。
果不其然,他板著臉問道:「你覺得我在針對你?」
陸白榆冷著臉的樣子確實有幾分唬人,再加上當領導當慣了,不免就有幾分氣勢在。但作為他的前女友,好處之一就是,她對他沒有敬畏心。
江望舒絲毫不懼,直愣愣盯著他,就差把「你就是針對我」寫在了臉上。
陸白榆覺得有點好笑,他輕抵鼻尖,「我之前是不是在車上說過,以後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你也說了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你覺得我會去針對一個毫無瓜葛的下屬嗎?」
過於直白的話讓江望舒產生了懷疑,羅希也曾說過,陸白榆不是會給人故意使絆子的性格。要是他真的看不慣前女友在他手下,他大可找個藉口讓她直接走人,犯不上用這麼迂迴的手段。
陸白榆看著她的臉色變幻不定,最後定格為絲絲心虛,他揶揄道:「怎麼,想清楚了?我還以為我需要去處理半個小時工作,你才能想明白呢。」
被嘲諷的江望舒目光幽怨地看向他,看得陸白榆想要失笑出聲。
不過他還是正色耐心解釋道:「你跟蔣媛的工作分派都是我認真思考之後定下的,蔣媛工作能力稍弱,理解能力不強,需要大量的經驗。」
那就是她工作能力還可以了,江望舒稍稍有些開心,但開心不過一秒。
「而你……」他的話音一轉,「性格太過急躁,做事三分鐘熱度。一份工作讓你去做,一般是開頭很好,結尾潦草。一點耐心都沒有。」
相對於江望舒的沒有敬畏心,陸白榆顯然對她比別人多了幾分耐心,甚至願意給她解釋,但這解釋卻帶了幾分殘酷的味道。
陸白榆淡淡陳述道:「我不需要一個短板明顯的下屬。」
他最終給這次的安排下了這樣一個定義,這也就意味著江望舒如果達不到他的要求,即便他對她沒有偏見,他也不可能留下她。
江望舒聽到他這麼說,煩躁湧上了心頭,她應聘進清友可不是為了給前男友打雜的。她爸
爸也有生活助理,對方幫著她處理了不少事情,而她接觸下來,打雜就是她對這個職位的所有定義了。
陸白榆不動聲色地將她的糾結、退縮、猶豫都收入了眼底。他轉身回了座位上,顯然是要繼續辦公了。
被扔在那兒的江望舒怔愣了下,但還是沒走。
陸白榆重新帶好了金絲眼鏡,見她沒走,帶著幾分冷漠說道:「想要放棄的話現在就可以遞辭呈了,我立刻給你批。」
「誰說我要辭職了?」江望舒當即反駁道,雖然心裡是有這個想法,但被戳中的瞬間,還是有種輸了的感覺。
陸白榆聲音稍微和緩了些:「那你還不去想想怎麼才能當好一個生活助理?好好克制一下你的脾氣,今天敢來總監辦公室質問,下次是不是就去董事長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