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天氣很好,天公作美,陽光像是碎金一樣。圖書館的人還挺多的,多是來自習的學生,他們約在了六樓。
他穿著一身咖色的風衣,架著金絲眼鏡,力圖假扮年輕。但沉穩的氣質就有別於學生黨了,尤其是渾身的精英感,壓都壓不住。
一路走來,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他身上。甚至還有女生上來遞紙條的,讓他不勝其煩。
不過這一層同樣有一處十分的熱鬧,但多是男生聚集,他們雖然貌似坐在那兒認真看書的樣子,但餘光卻時時被人牽動著。
陸白榆看向風暴中心時,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被他視線盯著的是一個女生,穿著一身淺棕色的JK制服,黑色的褲襪配樂福鞋,一副乖學生的打扮。
沒錯,那真是江望舒。
更讓他驚訝的是,他染黑了頭髮,剪了齊劉海頭戴著貝雷帽,這讓她年齡看起來更小了,也更嬌了。背著書包的她正墊著腳從書架上取書,清純的樣子像是冬日的一捧雪一樣。
周圍的一群餓狼都想染指這一捧雪,但鑑於她像是未成年的樣子,都只是在觀望。
陸白榆突然就明白了她早上為什麼一再強調要他帶上眼鏡了,並且要求他穿的成熟利落點。
突然間,正在取書的她像是察覺了他的目光,看向了這邊。只不過卻不是他熟悉的狡黠模樣,而是嬌嬌怯怯的,像是被他的目光看的不適了。
周圍人對他投來譴責的目光,還有幾個看著年齡不大的男生正對著他評頭論足,陸白榆清晰地聽到了「大叔」的字眼。
女生像是被他看的羞了,躲在書架後掏出手機來,像是在跟同學發求救信息。
陸白榆的手機瘋狂震動著,江望舒的信息跳出來:你過來啊!快啊!記著你今天的人設!
他看完消息,遲疑地邁著步子走向書架,周圍盯著他的人更多了。
江望舒已經把手機收起來了,換成了一本書。見他過來,她將書頁展開,遮住了自己半張臉,只漏出一張水靈靈的大眼來。
那雙眼睛見了他,又驚又無助,像是碰到了奇怪搭訕時的無助目光。
陸白榆推了下眼鏡,看清了書頁的封面——《洛麗塔》。他總覺得她意有所指一般,被這麼一暗示,他還真覺得自己像是搭訕小女生的怪叔叔。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搭訕別人,於是指著書頁對她說道:「Lolita,lightofmylife,fireofmyloins.Mysin,mysoul.你也喜歡這本書?」
他之所以會看這本書,還是因為江望舒。當時年紀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流行大叔型男友,小女生們紛紛去看起了《洛麗塔》。
當時,她就是在這樣的陽光下對著他念起了這句話,然後反問他:「你不覺得這樣的愛很熾熱嗎?」
當初說著熾熱的人,這會兒卻慌張地丟下書,磕巴地對他說:「我就是隨手拿的,我沒看過這本書。」
說完匆匆拿了另一本書掩面逃了,只留下陸白榆一人面對眾人形形色色的打量。
「看著就像是個斯文敗類。」
「他不會是戀童癖吧……」
「看著挺斯文一個人,怎麼這樣……」
還有被他臉迷惑而追著他過來的女生,當著他的面譴責他。
陸白榆:……
而奔逃而出的江望舒終於沒忍住大笑出了聲。
陸白榆則拎上某人出逃時忘記帶上的書包,他打開發現裡面筆紙具在。看著裡面的東西,他挑了挑眉。
江望舒雖然是逃走了,但實際上並沒有走遠。而是隨機挑了一本小說,坐在桌前裝模作樣起來,好等著某位心理建設完畢後的繼續搭訕。
但隨意翻著翻著,她漸漸入迷了。正在她看到精彩的時候,一隻紙飛機突然飛到了書頁上。
她四處看了下,沒有發現陸白榆的身影,倒是桌對面的男生衝著她笑了笑。她不感興趣地講紙飛機扔到一旁。
隨即,又一隻飛了過來,她仍是不理。第三隻飛過來後,她怒了。
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你今天很漂亮,就像我多年前見到的你一樣。
江望舒挑眉,接著打開下一張:
多年前你看小王子,裡面是這麼形容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如果你下午四點來,那麼從三點鐘起,我就開始感到幸福。」
當時我嗤之以鼻,覺得是文學的幻想性。
但當你進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開始期待和你的見面。
江望舒勾起唇,原來他一開始就知道,一直都在耍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