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麼?」
沉靜又溫柔的一聲詢問,一撫舒遙酸脹的心。
夜燈光源很暗,她還保持著趴在床上的姿勢,根本看不到明庭的臉。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很賤,每次受點兒委屈自己一個人消化反倒好得快,一有人安撫她就想作。
「不疼。」
她往另一邊偏頭,壓根兒不想看明庭。
又是跪又是打,剛才那麼狠心罰她,現在幹嘛又要來關心她?
不疼!
疼也不說。
她倔強著不說話,但明庭並沒有給她任性的空間,他伸手拉開搭在她腰間的薄被,夜燈昏黃的瑩光從她身側而來,悄悄勾勒那圓潤的曲線,珍珠白的真絲睡裙太短,僅僅遮住她傷處的一半,被打過的地方冒著血色的紅,竟與她本身的白相得益彰。
舒遙身後一涼,趕緊撐起身遮掩:「我不疼!你快走!」
趕他走除了是她耍性子以外,還因為她洗完澡嫌那些蕾絲款又扎又勒,所以裡面什麼都沒穿。
而他剛才那一撥.弄,她分明感受到他指腹匆匆划過她的傷處,那一條很輕的軌跡此刻正在瘋狂發燙。
她別開眼:「寒假我要和頌青哥哥去瑞士。」
不是詢問,只是通知。
話說完,她想重新拉回被子,卻被明庭抬手阻止。
他沒有表態,只是沉默,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情緒。
但一垂眸,緊攥著薄被的那隻手早將他的情緒出賣,凸起的脈絡,發白的指節,他在強忍。
舒遙內心幾分慌亂,卻也沒有多說話,好一會兒,明庭才說:「我幫你上藥。」
「不要!」
舒遙仍是憋著氣拒絕:「我自己知道,你出去!」
儘管她內心逃避,這時候也不得不說:「我已經成年了,有自己的隱私,你以後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話說完,她一把拉過被子將自己蒙住,既不敢面對明庭,也不敢面對自己。
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
她很想明庭能抱抱她,安撫她,幫她上藥,再陪她一起睡。
可她不能。
他是哥哥,她是妹妹,哥哥和妹妹怎麼能一起睡?
靜坐在床畔的人並沒有接她的話,舒遙在午夜的寂靜里聽見他沉緩的呼吸聲,每一次惹他生氣,他都要調節呼吸才能壓下情緒。
時間一秒一秒走,似是妥協,明庭漸沉的嗓音帶了絲啞:「幫你上完藥我就走。」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舒遙是猶豫的,他們以前互相上過那麼多次藥,再多這一次又如何?
可她不能。